千横打量了他一眼,生的也是这几人中最正常的一个,眼睛自始自终没有在她身上乱转,为人也是几人中的翘楚了,拱手道:“多谢。”转身便走,没走几步忽听玄理在背后叫道:“千师妹,等一下。”
千横一愣,回头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玄理从桌上拿来一个包袱,递给千横道:“这是我准备给妹妹的见面礼,想她衣服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件,不如就送给你吧,见面礼我再想别的。”
千横一时不知该不该接,但见玄理满眼真诚,玄数道:“喂,玄理,你和你妹妹十年不见,想了好久才准备了这件衣服当见面礼,如今就这么轻易的送人,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稻草了。”
千横听他这么说,这件衣服当真是人家极为重要之物,便想推却,然玄理道:“没事,我妹妹也是峨眉派的弟子,她若知道我把衣服送给她的师姐,她是不会生气的。”
千横一怔,看他年纪也不大,问道:“敢问你妹妹叫什么?可是显字辈中的吗?”
玄理笑着道:“不是,告诉你也无妨,是千字辈中的弟子,叫千夕,她是我亲妹子。”
千横登时心里一咯噔,再次细细打量一番玄理,果真两人的相貌隐约相似,但未曾听千夕提过她有位哥哥,又想千夕如今才十五岁,玄理说十年未见,十年前千夕才五岁,而后遭逢变故,不记得这位哥哥也是极有可能,如今千夕已死,这衣服她是穿不了了,玄理见她神色突然变的震惊,继而有些哀伤,道:“你是千字辈中的,自然认识她,之前与千夕通过几封信,提到过她的师姐千横,满口的夸赞,看来她是十分敬重和喜欢这位师姐的,这件衣服能帮到你,我想千夕也会很开心。”说着将衣服送到千横面前,千横满脑子都是千夕死时的惨状,却未仔细听玄理的话,人家已经识破她的身份,而且和千夕有书信来往,不知基于何事考虑,千夕有哥哥这件事连她都没有说,千横看着包袱里的衣服,忍不住要落泪,抱着包袱盈盈一点头以示谢意,转身离去,在无人之处打开包袱,是一件粉色衣衫,衣衫上印着梨花图案,十分的素雅清秀。
向山上走了半日,到了山腰,忽见一人横躺在山道上,千横一惊,立即上前察看,只见是守山门的峨眉派弟子,探其鼻息,早已没了气息,俨然死去多时,看致命伤口乃是颈脖间的刀痕,伤口整齐划一,一招致命,而回想两人对战之时,想必对手是站于下方,这位师姐是站在上方,如此处于劣势反而能一招致命,其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千横心头一紧,敌人已至,山门弟子挡不住他,恐怕此时已到了山上,唯一能与之斗上一斗的恐怕只有师父一人,按照之前师叔的方案,师父为峨眉愿意付出一切,何况自己的性命,现在师父正遭大难,危在旦夕,急忙提气向山上跑去,沿途遇到躺在道上弟子的尸体,各门各派都有,看来其他门派也已赶到,为的就是一举歼灭这名东瀛武士,忽然想起在山下遇到的三名昆仑派弟子,不免狐疑,为何他们迟迟不上山?听那名叫玄理的说他们的师父有交代什么任务给他们,难道不是和其他门派对抗东瀛武士?来不及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救峨眉,救师父。
到了山门前,只见死去的弟子越来越多,听到里面传来刀剑相撞的兵刃声,还有 ‘咻咻’的暗器飞声,立即抢进门内,眼前看到的果真如她所料,师父正与一名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相斗,应该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东瀛武士了,其余弟子在外围围成一个圈,将二人围在当中,时不时的发出一枚透骨钉,或是飞镖,然都被那武士挡开,看了一会儿,千横心里不禁为师父捏一把汗,那武士擅长近身攻击,对手只要靠近他便立即被他刀毙,师父也是看清这一点,所以一直御剑相斗,不敢与他近身相斗,但师父御剑之术尚不纯熟,而且师父练的是辅助,她练的是主攻,可她不在,师父便有些吃力,时间越久对师父越不利,那武士越斗越勇,像是有用不完的真力,而师父渐感体力不支,让武士有了机会可趁,大喝一声,快刀砍来,千横再不能旁观下去,右手将剑掷出,恰巧昆仑派的三位也赶到,忽见千横陡然出剑,均是惊愕的看着对方,三人面面相觑。
千横掷剑先行,而随即飞身挡在师父身前,转身时那人的刀已落至眼前,千横也不惶急,赤裸裸的硬是伸手格挡,众人惊骇不已,武士耳听背后一股寒冷的杀气直逼颈脖,又见突然闯来的女子面露得意之笑,眼神一斜,立即收刀斜身让开,让剑直刺千横而去,却不回身挡开剑身,千横这一招也是像对付师叔那般两败俱伤取其最大利益,敌人死而自己伤,虽然能料到敌人会躲开这一招,剑来势迅猛,自己侧身,抓住剑柄,不料被自己的剑划到了手背,登时一道血痕,千横却不觉得多疼,众人看在眼里,都为千横捏了把汗,千横握剑在手,指向天空,在众人目光中,右手上的血痕竟然慢慢愈合,完好如初,见此异样众人登时惊骇不已,站在远处的玄理师兄弟三人更是呆若木鸡,玄计想起刚刚与千横交手时不禁背脊发凉,跟这种人对招自己不是自讨苦吃吗?
师父陌桑见千横突然出现,又惊又喜,但大敌当前,来不及说话,而陌牙和千绪均是满脸震惊的看着千横,脑海里疑问重重,千横垂下剑指着那武士,大声道:“阁下是谁?为何非要与中原武林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