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理一惊,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立即止声不笑,举箸继续吃面,刚刚低头,忽然眼前一道剑影朝云柏汐颈上落下,玄理大骇,立即抓住云柏汐肩头向自己方向一拉,云柏汐的头撞上他的胸膛,睁开眼睛,正惊讶间,只见玄理脸色正经严肃,如临大敌,不错,刚刚柏汐一番话店内有心留意之人都听到了,这些人正是青城派门下,一提云柏汐三个字,暗藏店内的人便交换眼色,而云柏汐横心死了得了,说出唯一能杀死她的方法,众人便开始动手,那店小二便是青城派大弟子良辰所扮,当玄理和云柏汐进店时便已经留意,之前在健康城埋伏的二弟子良辛扑了空,后来看见与云柏汐一道的郦泱独身走在城内,各派的人方才发觉事情有变,后来发现昆仑派三师兄弟中少了玄理,如此推断,便推论出玄理带着云柏汐回昆仑山,良辛飞鸽传书给师兄良化,让其早做安排,途中拦截,良化带着自己的门第在镇上准备就绪,不想玄理真的入了瓮,先前还忌惮云柏汐,此刻却见云柏汐软瘫如泥,良化打扮成店小二前去打探,才得知云柏汐被玄理封了经脉,得云柏汐亲口承认后便各交眼神,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那砍出第一剑的便是良化,本想趁机一举拿下,不想玄理早有防备,进入店内时,玄理便感觉到一股杀气,但想到此时不解决,对方一定会一路跟随,阴魂不散,不如就此了了也好,而他有意推搡店小二进店时,在手上运了内劲,对方不由自主发力反推,虽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玄理的内劲伤到,但已经显出内家功夫,也暴露了身份,再看店内坐着吃饭的人,瞥向云柏汐的眼神不似看稀奇古怪之事,而是在确定什么,他心知此地离昆仑山还有很远,携带云柏汐到山上恐怕还要一个月,一路上凶险难测,只希望自己不负师命,死了也值了。
两方都已经露出真面目,玄理左手挟着云柏汐的腋下,右手从背上取出剑抵挡良化接着刺来的第二剑,身子仍然端正的坐在板凳上,昆仑剑无剑柄,招招都是攻手,当良辰刺剑而来不防守,剑上下削出,直削良辰的五根手指,良辰鱼跃上桌欲刺玄理眉心,但是距离而言,他的手先送到对方面前,玄理后发先至,良辰大骇,立即缩手退到桌下,其他弟子随即抽剑围拢过来,玄理数了一下,加上良辰一共八人,此时大家都已经取下伪装,露出真面目,良辰道:“玄理师弟,念在如今四派还算是同气连枝的份上,将云柏汐交给我们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玄理道:“哼,笑话,你刚才自己都说云柏汐是我玄理的媳妇儿,现在你却要我交出自己的媳妇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
良辰一怔,不想玄理竟那刚刚的玩笑压他口舌,道:“哼,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云柏汐心高气傲,怎么会看上你小子?”
此言一出,云柏汐大觉得舒坦,暗自好笑,道:“嗯,良辰师兄,此话有理。”
良辰一听,道:“既然如此,千横师妹,不如跟师兄去青城山坐坐吧,青城山群山秀丽,人杰地灵,而且路途比去昆仑山近多了,师妹意下如何?”
云柏汐笑着道:“如今我已经被逐出师门,良辰师兄还肯叫我师妹,可见的确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想去青城山坐坐,可是我现在身不由己,只怕不能跟师兄去了。”本来想看看玄理恼怒神情,怎奈脑袋根本自己本意控制,无法看到。
玄理眉头一紧,低头一看,云柏汐虽然软瘫在自己怀里,但一副没事人样,还出言讥讽他不是有情有义之人,好气又好笑,厉声喝止道:“你给我闭嘴!”
云柏汐那会怕他,道:“笑话,嘴巴长在我头上,你让我闭嘴就闭嘴,那我还是云柏汐吗?”玄理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你再说话,信不信我点你哑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而姿势也甚是暧昧,外人看了只觉得是小两口斗嘴,让看的人脸红心跳。
良辰见他二人仿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再任由下去,自己真成败坏气氛的人了,厉声道:“够了!都住嘴,要说就到阴曹地府去说吧,上!”说着挺剑直上,其余六人分为两波,一左一右,良辰攻前,如此将玄理和云柏汐围在核心,玄理心知青城剑法能独树一帜,自然不可小觑,所以严阵以待,云柏汐见了,见除了良辰之外,其余六人脚下步伐虽然起落有致,但功力尚浅,自没放在眼里,见玄理一副严肃以待模样,道:“这几个人而已,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一招就给你料理了,何必如此半天不出手,察看对方虚实?”
良辰等人均是一惊,此话非云柏汐大言不惭,当日峨眉山一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快如闪电的剑招这里谁也难以招架,所以均是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玄理解了云柏汐的穴道,玄理自有自己的心思,一是不想让云柏汐小瞧了自己,二是不想让云柏汐杀人,希望这一路上自己能感化她,道:“命一人一生只有一条,死了就没了,轻贱别人性命也是轻贱自己的性命,我虽然练的都是杀招,但是我从未杀过人,今日各位相逼,我在想如何才能避免不伤到各位。”
良辰听他娓娓说道,还以为他在跟云柏汐讲大道理,没曾想最后一句竟如此小觑他青城派,气恼不已,道:“玄理小子,大言不惭,看剑!”一招 ‘青鸟飞天’自下而上削,隔在两人中的桌子登时分为两半,看似平奇,却暗藏后招,上撩之势未实倏地向下削玄理小腿,玄理一招 ‘斗转星移’,剑身搭在良化的剑刃上,良辰登时觉得一股绵力粘住了自己的剑,削不下去又抽不回来,此时其余弟子纷纷递剑刺来,玄理也不惊慌,粘在良化的剑在空中绕了一圈,本身一柄剑护身,此时变成两柄剑护身,其余剑至,来一柄被粘住一柄,一时八柄剑粘在一起,而良辰就在玄理正对面,眼看青城派七人打不过一个坐着的人,还被人一招制胜,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做青城派的大弟子?撤剑不行,立即飞身腾空,一招扫横腿踢向玄理面门,他瞅准玄理左手抱着云柏汐,右手握剑,他若不起身后退,或是撤剑来削他小腿,非脑袋迸裂不可,然一切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玄理右腿上踢,脚尖刚好踢在良辰腿腕,手上运劲外掷,良化整个人被掷出门外,其余弟子登时被弹开,身体撞在墙上或是门上,惨叫声不断。
良辰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指着玄理道:“你这不是昆仑剑法。”看了眼云柏汐,道:“你们都是邪魔外道!走!”领着自己的门第踉跄的走出面馆。
云柏汐见玄理一招制胜,倒是出乎她的意料,道:“他说得对,你用的不是昆仑剑法,那是什么?”
玄理道:“对,不是昆仑剑法,是昆仑内功啊。”说罢将剑相背后一插,收入剑鞘。
云柏汐知道他在哄自己,不跟自己说,也不追问,道:“不说算了。”
玄理瞧着她在自己怀里模样,此刻俏皮样儿倒有几分可爱,如此之近,能闻到云柏汐的女儿香和发香,不由得心中一荡,但想到此女子乖张跋扈,亦正亦邪,喜欢上这样的女子,自己这辈子可就完了,所以立即定下神来,左臂弯曲,环住云柏汐的腰,起身站起时左手运劲,将云柏汐扛在肩上,道:“我们也该走了。”云柏汐肚子被他的肩膀硌得疼了,叫道:“喂,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个乡巴佬,野小子。”
玄理听她骂人,也不理会,来到马厩,牵出马儿,将云柏汐摔到马背上,云柏汐终于忍不住,痛苦的道:“哎哟,我的肚子疼,你个野小子,等我身上的穴道都解了,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