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礼去追陆珍，当然要说清前因后果。高傥左右权衡，决定回京城。有人擅闯刑部可大可小。苏州那边可以派人过去先查着，陛下给吴王的信另安排心腹去送也不是不行。

小陆着急，所以飞着回来。他跟阿克骑着马跑自是落在后面。到在京城直接来刑部，听老曹说那人许是冲着刑部的老主事来的。得亏小陆在刑部设下结界，否则老主事就没命了。

高傥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回来就对了。他得盯着点小陆。要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惹出一摊烂事儿。端起手边的温水抿了一口便放下。不止小陆不省心，疯娘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偷溜出宫与人私会，若是被陛下知道……高傥撇撇嘴。知道也不能把她如何。顶多叫白意欢去刷恭桶。

又是一笔糊涂账。

但是身为武德卫指挥使有些事一定得弄个清楚明白。高傥在心里冷冷哼了哼。也不知是哪个愣头青居然敢跟疯娘们凑一堆儿。别的且不说，耳朵能受得了？

正琢磨着，陆珍迈步跨过门槛，缓步走进来，给宋琛、曹震还有高傥见过礼便袖着手一副恭谨模样立在边上。

这是小陆？她在皇长孙面前如此乖巧的吗？行礼不敷衍，也不讨糖吃，甚至连坐都不坐。高傥用眼角瞟了瞟宋琛。看起来小陆蛮怕他的。

挺好。起码有个人能镇得住她。高傥舒口气，唇角上扬。

“沈主事没事吧？”曹震和颜悦色，“陆五姑娘有没有给他……点一点？”

陆珍颔首，“点过了。沈主事已然苏醒。嚷嚷着想吃澹烟楼的猪头肉呢。”

曹震眼睛一亮。太医都弄不醒的人，陆五姑娘动动手指头就给弄醒了。点一点果然有奇效。

“你就不能好生给沈主事点一点？”高傥冷着脸，声音沉沉，“光是醒了管什么用？能下跑能跳那才是你的本事。”

这不是难为老沈吗？那么大岁数了，没点之前就不能跑跳了。曹震瞟一眼陆珍，在老高手底下当差委实不易。

跟外行说不清楚！陆珍皮笑肉不笑的应道，“大人说的是。我回去用心苦练。下次再有这样事儿，直接点的他活活泼泼，机机灵灵。”

又来了，又来了！

陆五又说怪话气他了！

高傥深吸口气，唇角坠了坠。曹震强忍笑意，问道：“可知擅闯刑部那人是谁？”

“尚书大人少安毋躁。”陆珍抻直腰杆儿，“我已经放出祝寻星符去寻。您耐心等一等马上就有回音儿。”

曹震连声称好，一指门边末座，笑说道：“坐吧，坐下等。”

陆珍谢过，撩袍坐下。

高傥斜斜睨了眼曹震。端起手边温水浅浅抿一口。水有些凉了。雨也歇了，湿润的空气拂在脸上黏黏答答，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捂出满面薄汗。高傥抬手抹把脸，就听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木香顶着湿漉漉的水汽快步走进来，给众人见过礼，一拧身去到陆珍跟前双手奉上黄澄澄的符纸，弯下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曹震和高傥面面相觑。

这小丫鬟是个心眼实的，就认小陆。其他人，即便是皇长孙在她眼里就跟一棵树一个茶壶没什么区别。

高傥暗暗点头。由此可见小陆会调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