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和木香仅仅走出十几步,妙远骤然现出形貌。她站在顾府门前,笑盈盈的对陆珍道:“前番陆五姑娘到在庆安坊看了一场多年前的大戏。此番,陆五姑娘再到庆安坊,我妙远自是不能慢待。”
陆珍脚跟与木香脚尖相抵,停了下来。偏头去看妙远。阳光炙热,映得妙远那张并不年轻的面庞浮起两团红晕。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陆珍暗暗点头。这是个漂亮的坏女人。
“你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吧?”陆珍昂起下巴,神情倨傲,“你在高阁老身上种下恶鬼,为的就是咬人手指头?”与妙远对视须臾,轻笑出声,“你一定还有更大的图谋。江山?皇位?左不过就是欲壑难填。”
妙远仰天长笑,直笑到眼角溢出泪珠,眸中却满是悲怆,“江山皇位与我受的委屈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我要让你们大周永无宁日。”
“你不是大周人?”陆珍旋即了然,“你一定是羌人。”
妙远听了这话无端生出怒意。看向陆珍的眼神令人胆寒。
猜错了。陆珍赧然笑笑,“你脸上又没写着字。我猜错了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得了,省得闹出误会你不高兴。”
妙远不耐烦的斥道:“聒噪!”扬起手打出一道寒光直逼陆珍身前那团火苗而去。
陆珍暗叫声不好,挥动扫天帚拂向寒光,两厢碰触的刹那,寒光没入扫天帚,陆珍顿感掌心凉意沁骨,换左手握住扫天帚,右手放在背后攥得紧紧的。
实在是太凉了。激的她半条胳膊都麻了。
妙远见状哈哈大笑,“裴东斋的徒弟就这点子能耐?”
陆珍不甘示弱,扬声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会逞口舌之快?”说话功夫右手暖和过来,重新握住扫天帚,拧眉思量对策。
妙远无非是想拖住她,时辰一到她和木香肉身在阵外腐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陆珍摸出道符捏在指尖,但等妙远分神就打过去。
妙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讥诮的看向陆珍,“死到临头还嘴硬。”
陆珍笑意更冷,“你想把我拖死在这阵里。我偏不死!”说着,将手中符咒打出去,喝声:“定!”
妙远并没有如陆珍所愿被定住,而是身形一晃了无踪迹。
“她会分身。”陆珍捏着袖子抹把脸,对木香说道:“继续走。”
木香嗯了声,脚尖顶住陆珍脚跟,不敢有半分懈怠。两人刚走出三四步,妙云又再现出形貌,语调轻快的说道:“你若是认输,我就放你们出去,如何?”
陆珍乜了眼妙远,轻叱一声,“你会有那么好心?不对,你根本就没心。在人身上种恶鬼,得多歹毒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还有沈主事,他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嘛跟他过不去?我们刑部回廊险些叫你震塌了。你干的就不是人事儿!”
妙远淡淡回道:“有因必有果。高良行心思本来就是歪的才容得下恶鬼附身。他若是行得正坐得端,任何邪祟都近不得身。至于沈主事……也不是无缘无故。”
陆珍抿唇不语。听妙远话中意思,似乎沈主事跟她有一段渊源。难不成是……爱而不得?
不能吧。沈主事少说得比妙远大上十几岁。而且他也称不上风流倜傥。妙远图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