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点够干什么使?”高傥小声嘟哝一句,又再吩咐阿克,“弄一瓶吧。要是不够也能有点余量。”
三滴管够使!陆珍抿了抿唇没有出言反驳。
算了,虽说是个外行,但他也是好心。由着他打点就是了。
高傥是个急性子,一刻也不能等。非得叫陆珍带着他飞往吴王夫。木香和阿克去玉阳观取完血再来跟他们汇合。
都是为了百姓,陆珍当然义不容辞。
两人到在吴王府已是日头西斜。
陆珍手搭凉棚向下望去,吴王府门口挺着一辆马车。马儿喷着浓重的鼻息,很是疲累的样子。
“毛知府比咱们先到。”高傥闷闷哼一声,扯出别在腰间的卷宗晃了晃,“这么大的案子问的不清不楚。连个像样的人证都没有。什么砍柴的樵夫听见玉阳观中喊杀声一片,打完狼下山的猎户隐约看见刀光亮如白昼。”冷冷一笑,“好个骁勇的猎户!”
“打狼算不得骁勇。”陆珍一本正经的说道:“打虎才是真英雄。”
高傥神情淡淡,将卷宗插回腰间,撸起袖子,指着胳臂上的伤疤,“我这是叫熊瞎子舔的,比虎怎么样?”
“一头熊抵得上两只虎崽子。”陆珍竖起大拇指,“您是真英雄中的大英雄。”
高傥放下袖子,沉声道:“称不上大英雄。我就是觉着供词太过马虎。据供词所说,玉阳观已死道人拢共三十五位,剩下四十二位下落不明。难不成被人掳走了?”
“您的意思是妙远和蓬莱散人做的好事?”陆珍颦起眉头,“庄青莲供出凉王,所以他二人为求自保除去玉阳观不听使唤的道人,那些所谓下落不明的,其实已经奔赴凉州或是隐匿在苏杭各处,但等凉王吩咐再做打算?”
高傥眉梢动了动,由衷赞道:“小陆,你是个好苗子。”
陆珍赧然,“也没有啦。一半是跟大人学的,一半是跟皇长孙殿下在刑部看卷宗看的。”
“嗯。你倒是谁都不得罪。”笑意在高傥眸中划过,一闪即逝。唇角坠了坠,又道:“这些只是猜测,待阿克取血做法,就能水落石出了。”
陆珍努起嘴唇,指了指下边吴王府的大门,“咱们先进去还是等一等阿克和木香?”
高傥面露难色,犹疑着说道:“现在进去也不是不行。临来之前,陛下还给吴王写了封信,再三叮嘱我一定要亲自交到吴王手上。就是吧……进去的话可能会打扰毛知府向吴王回事,再一个,都这个时辰了,王爷也该用饭了。我又不想让他大费周章设宴款待我们……”
陆珍听得一头雾水,老高到底想怎么着啊?他们从京城飞到苏州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吃顿热乎饭呢。到在玉阳观一见出了人命官司,老高就命阿克去府衙,他们在苏州武德卫随便吃了点她带来的凉糕和烧鸡。
吃吴王一顿怎么了?他那么有钱。陆珍气呼呼的鼓着腮,应道:“都随您就是了。那咱们找个地儿垫垫肚子再去王府。”
“不好、不好。”高傥连连摇头,“我得在这儿守着,看那毛知府几时从王府出来,以此揣度她对王爷说了些什么。”
陆珍认认真真盯着高傥看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道:“大人,您想不想听一听毛知府跟王爷说了些什么?”
高傥立刻瞪圆眼睛,像是被陆珍言辞吓到了,“于理不合!大逆不道!”眼珠向两旁警惕的动了动,“然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听听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