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颔首,“是啊,既然您有所怀疑,那我就去盯着点呗。”
虽说守株待兔这个法子笨了点,倒也不是不行。高傥略一颔首,叮嘱道:“谨慎行事。这处不比京城,你若是惹出乱子,我可不能帮你收拾。”
“我知道的。”陆珍愁眉深锁,“您在这儿不能横着走,必须夹紧尾巴。我是您的下属,理当跟您学会夹尾巴。长这么大,咱也没夹过,慢慢练吧。只要肯用心,总能夹的漂漂亮亮。”抱起拳头,敷衍的晃了晃,“后会有期,小的去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傥盯着陆珍的背影,小声咕哝,“这孩子吃拧了吧?”
……
宋肖晚上没有用饭,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坐良久。
蓬莱散人真会给他惹乱子。元和帝虽不至于因此厌了他,但是免不得派人训诫一番做做样子。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弹压。好在毛知府是他的人,行事便利许多。
然则……还有高傥和陆五这两个碍眼的家伙。宋肖定定注视摊在宣纸上的薄薄纸灰,心中不免焦躁。
那是陆五放出来打探消息的符咒。如果吴王府没有结界,陆五必然已经将他和毛知府的对话听了去。但是,听了去也不至于令她和高傥起疑。反倒是王府的结界会叫他们多心。
不知高傥会不会由此怀疑蓬莱散人或是母亲。
念及此,宋肖心中郁气难纾。现而今,高傥正满世界寻他二人。
得想个办法将此事遮掩过去。宋肖拿起白玉蝉,指腹摩挲蝉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不!不能单单只是遮掩。还得再将矛头往凉州引一引。
打定主意,宋肖唤人进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番。
月上柳梢,吴王府后门敞开一道窄窄的缝隙,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厮闪身出来,警觉的四下望望便急匆匆走出巷子。
“姑娘!”木香抬起下颌指了指小厮仓促的背影,“婢跟着他?”
陆珍摇摇头,“我们一起。在这里盯着也盯不出什么结果。”
那小厮走街串巷,看起来轻车熟路。七拐八绕到在一间卖冰雪的铺子。天儿渐渐凉了,吃冰的人自然少了。挂在门前写有“冰雪冷元子”、“冰酪”的布幡儿被冷风卷起落下,落下再卷起发出呼呼的响声。
小厮站在门前,扒着门板朝里边喊一声,“罗锅儿!罗锅儿!”
里边有人闷闷应和,“来了!来了!今儿个没做冰雪,只有紫苏饮和五味渴水。放的有些温了,要的话仨大子儿全装走,我还搭您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竹筒。”
“是我!”小厮压低声音,“黑子!”
“呀!黑子啊!”罗锅儿加快脚步,麻利的卸下门板,打开门,侧身把黑子请进来,“快、快!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