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黄粱一梦。岑笑川犹豫片刻,拿出路引递给城门郎。
城门郎上下打量岑笑川一眼,“屠二东?”
岑笑川赶忙应是。
城门郎把路引递给他,“进城作甚?”
“访友。”岑笑川压低声音,“我那小青梅刚刚死了丈夫,我来……”
城门郎唯恐污了自己耳朵一样,催促道:“进吧,进吧。不用跟我细说。咱不管人家炕头上的事儿。”
岑笑川连连摆手,“不不,我们清清白白,没上过炕!”
城门郎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快走,快走。”
岑笑川尴尬笑笑,不疾不徐往前走。城门郎的喃喃自语断断续续传入耳中,“都一把年纪了……还小青梅……酸不酸……”
“不酸。”岑笑川嘟囔着捻起胡须,“甜的很。”
城里依旧一派繁华景象,岑笑川挑了间不大起眼的客栈住下。安置妥当,换了身洗的发白的直裰出了客栈去街上闲逛。
去到塞外他就再不回来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岑笑川心生惆怅,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前。忽然,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唤他,“上衡!”
岑笑川脊背僵硬,喉咙动了动,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现而今他是来找小青梅的屠二东,不是岑笑川。
“上衡!”毛知府从马车里探出头,“你别走啊。我!是我呀!”
毛应南?岑笑川住了脚步,转过头诧异的循声望去。还真是他!
毛知府咧开嘴乐得见牙不见眼。真是苍天有眼。他方才还在想岑笑川,竟然在街上就遇见了。
太巧了。
“上车!”他挥动手臂喊道:“我带你去吃黄焖猪蹄。”
毛知府的笑容非常诚恳。看得出来他见到故友非常高兴。岑笑川提着袍子走过去,车夫把他扶上车。在毛知府对面刚刚坐定,毛知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去府衙找我?”
“我……刚进城。”岑笑川端量毛知府片刻,“近来气色不错。”
是吗?毛知府笑说道:“昨儿晚上我喝了碗陆五姑娘化的符水。还别说,的确不错。喝完身上松快许多,心情也……”也还那样。
不是符水不好,而是他烦心事儿太多。
陆五姑娘……岑笑川哦了声,“想不到她还给人化符水喝。”
“我出了点事。”毛知府没有隐瞒,把他被妙远捉走且不管饭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岑笑川听得很是认真。
“我刚去见过王爷。”毛知府笑容苦涩,眼眶发酸,“实不相瞒呐,上衡。我这回走投无路了。稍有不慎,必定摔个粉身碎骨。”
岑笑川诧异的瞪圆眼睛,“不至于吧?”
“你没听说吗?陛下派钦差来了。”毛知府疑惑的蹙起眉头,“汤大人应该得着信儿了吧?”
“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岑笑川不愿多说,毛知府偏偏追问,“汤大人派你出来打听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