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傥气哼哼的睖着陆珍,用手点指她的鼻尖,“你、你、翅膀硬了?连上司的话都不听?”
说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
毛知府赶紧调停,“高指挥使不要动怒。陆五姑娘也是一片好意。再者说,您在府衙住着,对大家都好不是?”
高傥不耐烦听似的,冷冷哼了声,“没觉着好。”挑眉看向陆珍,“你人参快吃完了。不赶紧回京续上,能养好身子吗?赖在这儿干嘛?徒增人厌!”
“不用非得回京城续人参。”毛知府嘴里发苦,“我命人再去买。今儿晚上就续。”人参雪莲都得续上,还有珍珠玛瑙翡翠金银。
身外物而已,舍了!
“既然您有心请小陆吃人参,我也不好阻拦。”高傥竖起眉眼,厉声对陆珍道:“还不快多谢知府大人?三千年的人参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知府大人对你真是就差把心掏出来了。”
陆珍赶紧道谢。毛知府摇晃着手,“不谢,不谢。吃完了还有。陆五姑娘不用跟我客气。”
“您放心,我拿府衙当自己家。”陆珍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当自己家。”毛知府心不在焉的应和,“咱都是自家人。”赶明儿他得跟上衡商量商量,转投高傥亦或是通过高傥给陛下上一道密折,将他这些年为吴王办的差事详细说说,还有……吴王想要给他下毒企图灭口的事儿也写进去。
这样可行吗?毛知府心里没底。那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臣子。但他走到现在,前边真就是死路一条。
何去何从,全无头绪。
还是让上衡帮忙拿个主意。一念及此,毛知府觉得压在肩上的担子瞬间轻了许多。
陆珍和高傥对视一眼没有出声打扰。总得让毛知府自己琢磨明白了才行。至于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全看他的心往哪偏。要是不对劲,大不了再做场戏敲打敲打就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高的戏真不如桑神机使。瞧瞧人家,眼泪说来就来,一点不费劲。
……
岑笑川回到客栈倒头就睡。直睡到夜半三更口渴难耐,手伸出幔帐没有摸到茶壶,长叹口气强撑着坐起身缓了片刻才撩起幔帐趿拉着鞋走到桌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习惯在床边放一个盛满水的茶壶。睡的口渴可以随手拿起来就喝。
等他去到塞外,就在床边放牛乳。
那边是喝牛乳的吧?岑笑川忍不住轻笑出声,借着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浅浅抿一口,涩的他微微皱起眉头。
将就着喝吧。再不好也是中原的水中原的茶。去到塞外想喝都喝不到了。
岑笑川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仍旧没能缓解通身燥意。他敞开中衣还是觉得不痛快,干脆走到窗前支开窗棂,凉风涌入吹得他餍足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