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了眼祁丰年,坐直身子,“在下言尽于此,如何行事还得看祁大人领会多少。”
“下官当然是一心一意侍奉皇长孙殿下。”祁丰年露出自以为亲和的笑容,“住客栈终归有许多不便。况且品流复杂,怕是有损殿下安危。张小将军不如劝一劝殿下住到衙门里。也让下官略尽绵薄之力服侍殿下。”
张天漠瞪圆眼睛,“殿下住客栈是有深意的。这叫体察民情。去衙门住还怎么体察?祁大人这话以后提都不要提。”眼珠儿转了转,神秘兮兮的叮嘱,“殿下会觉得你不懂事,知道吗?”
不懂事?他当爹都当好几年了。该懂的全都懂!祁丰年吞了吞口水,“知道,知道。下官不说就是了。”
“这就对喽!”张天漠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连连点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对殿下不利。”
祁丰年知情识趣,又再奉承张天漠一番便起身告辞。
跑这一趟就是瞎耽误功夫。事儿没办成,反被张天漠连敲打带点拨。弄得自己像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
祁丰年心里憋闷,坐车回到衙门将折子工工整整誊了一遍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想了想,提笔给高良行写了封信,一来报个平安,二来也好让高良行心里有数。
现而今高家跟汤昭已经算是对立的两派了。高良行若还像从前那般对待汤昭只会给人平添笑料和谈资。
祁丰年两指捏着狼毫在笔洗里荡了又荡,墨汁在清水中散开,丝丝缕缕宛如触手,恰似此刻凌乱的心湖。
转投皇长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他倒是想有情有义,有始有终。
可……时不我与。总不能为了汤昭搭上刚刚改换门庭的高家。
想到改换门庭,祁丰年心思活络起来。
张天漠一表人才,又跟皇长孙殿下交情甚笃。他日太子登基,如无意外皇长孙就是储君。倘若高家能跟张家攀上亲……
那肯定是官运亨通啊。
祁丰年越想越觉得这是门好亲。又提起笔在信上添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折好放进信封。
……
日上三竿,陆珍才顶着眼底青黑起床梳洗。
木香拿梳子给她通着头发,絮絮的说:“祁大人又来了。张小将军三两句话就给打发走了。说起来,张小将军还挺有本事的。能文能武,人长得也俊。”
木香小心翼翼观察铜镜中陆珍的神情。见她并没有不耐烦,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张小将军好像还没定亲……”
陆珍意兴阑珊的嗯了声,“等回京让祖母帮他寻一户知根知底的人家。翻过年把事儿办了不用等到年底就抱上大胖小子了。”
“不对啊,姑娘!”木香认真纠正,“满打满算年底也生不出来。除非是七星子。”
陆珍闻言乐得见牙不见眼。
木香郁闷的继续给她通头发。
姑娘年纪不小了,但就是不开窍。
这样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