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栖霞毅然决然的背影,郭铭拈须喟叹,“殿下是不折不扣的真汉子。”
声音虽小,但是在空阔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栖霞听到之后忽地顿住脚步,转回身,定定凝望郭铭。
郭铭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他……说错话了吗?
真汉子不是说公主殿下长得像汉子,而是真性情,真洒脱的意思。
白意欢用眼角瞥了瞥郭铭。啥叫得意忘形?看看老郭就知道了。要说公主府的伶俐人儿,还得是他白大伴。
就在郭铭掌心沁出细汗之际,栖霞忽然眉头舒展,莞尔一笑,“没错,我是真汉子!”
说罢,提起裙子,甩开大步朝门口走去。白意欢赶紧跟上,“您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啊?”
栖霞头也不回,“进宫!请父亲下旨,娶他过门!等他过了门,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下定决心,顿感豁亮,“那副假胡子实在是戴腻了!”
戴腻了不要紧。他不是正张罗做新的了吗?白意欢慌张到两只手都翘起兰花指,“您别冲动。陆四老爷不是您想娶就能娶的。”
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意欢懊恼的抖着兰花指,脚踏小碎步紧跟栖霞之后,“不是娶,是尚!尚主!”
栖霞广袖一挥,不耐烦的回道:“管他什么呢。我反正是非他不娶。”
合着这俩人就是个说个的呗。郭铭目送他俩一前一后走出庆华殿,长长呼出口气。公主殿下那边有老白陪着就行了。他留下看家。
唉!一个两个都是活祖宗。
要不是他扛劲儿,早就被折腾散架了。郭铭用袖子印印额角。歇一会儿缓一缓再练甩符。
……
元和帝疲惫的斜卧在床上,眼帘微阖,养精蓄锐。
金喜春焚上安神香,静静立在床边听吩咐。
“栖霞又给陆五送东西了?”元和帝轻声问道。
金喜春微笑着回答,“是,又送了些药材。”
即便元和帝没有睁开眼,但是从金喜春的声音中感受到了笑意。这令他心里十分熨帖。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语气笃定,似是别有一番深意在其中。
金喜春心尖儿一颤,没有接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玹样貌出众,文采风流。”元和帝仍旧闭着眼,唇角却是微微扬起,“门第的确低了点,可是……栖霞中意就好。她年纪不小了,也早该为人母了。”
这就直接从成婚跳到生儿育女上了吗?
会不会快了点?金喜春眼神幽怨,盯着袅袅而出的香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真挺好的。他也想有个人暖暖被窝,说说私房话。
可惜这种梦寐以求的生活就只能在梦里才有。
虽然他没福气,但是他真心希望栖霞公主能跟陆四老爷和和美美。金喜春唇畔笑意愈发深了。
元和帝猛地张开眼,怨怪道:“若不是姓邓的嫌弃栖霞……何至于如此。”坐起身,长长叹口气,“怪我没能看透那竖子的狼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