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再不回来,还不知道小陆能给他惹出什么乱子。高傥眉头皱的更深,微合的眼皮颤动连连。
临走之前,老陆请他吃酒。其间明示暗示的请他多照顾照顾小陆。谁有空帮陆家带孩子?
高傥突然张开眼,抬手重重一拍桌子,闷哼道:“好烦!”
话音刚落,门开了,“大人,您开我捎什么……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门外响起,高傥循声望去,裹着大毛衣裳的陆珍一手提着油纸包,另一只手捂住嘴,弓着腰咳个不停。
怎么没人通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高傥满心不高兴,挑眉看向咳到尾声的陆珍,“进来吧。”
声音里透出些许关切,“这么早就过冬了?你那大毛衣裳瞧着也不济事。回头狩猎,我给你弄张熊皮,那玩意儿才暖和,披身上也够威风。”
一句话把陆珍吓的出了赶紧止住咳,摇晃着手婉拒道:“好东西还是您留着使。我还小,担不起。”说着,迈步跨过门槛,“我给您捎的五香豆干,您请我吃肉,我请您吃干儿。”
吃肉?吃什么肉?高傥满头雾水。陆珍瞥了眼堆满公文的桌子,唇角坠了坠。
根本就没肉!
骗人!
白吃话梅酸嘴儿了。
陆珍怏怏放下油纸包,将其打开,咸香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您回来也不言语一声,我刚在临川侯府吃完席面。早知道就带您一起去了。”陆珍在高傥对面坐下,“看您熬的眼睛乌青乌青的。要不……我给您一道清心符?”
她每说一句,高傥的脸色便黑一分。听到清心符三个字,直接黑成碳。
“就是佟祭酒特特做了篇赋的清心符?”
陆珍哀叹一声,缓缓颔首,“佟祭酒写那玩意儿哪里是赋,分明就是给我小陆写的祭文。”
高傥沉下脸,低声斥道:“小小的孩子怎么净说丧气话?俸禄银子都给你补上了,你就该吃吃该喝喝。”
闻言,陆珍又长叹口气,“大人,您不在京城我不知道我多尽心办差,小黑也是正经出了力的……”
高傥听到小黑俩字,脑子嗡嗡的,“好了,好了。旁的事先放一放。”信手拈起一块五香豆干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称赞,“味儿不赖。是郑矬子家的吧?不愧是老字号。”
高傥刻意调转话风,陆珍唇角抿成一字,闷闷嗯了声。
见她不说话,高傥暗暗松口气。总算把小黑这茬儿遮掩过去了。
没点东拉西扯的功底还真就当不了小陆的上峰。高傥轻轻喉咙,继续说道:“我进宫面见陛下,陛下夸你办差尽心,脑子活泛,是个人才。”
是吗?陆珍将信将疑。
高傥垂下眼帘,又拿了块豆干放进嘴里。陛下的的确确夸了小陆几句。但是……高傥认真回想元和帝当时的神态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