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满意的笑了,“都是懂事的。不枉小陆辛辛苦苦下来寻你俩。”视线在阿克阿松还有华月枝脸上掠过,温声叮嘱,“你们只管尽心尽力帮扶小陆。我跟老白也会对你们多加照拂。”
他和阿克是武德卫,听命于高指挥使。黑爷怎么直接把他俩拨给小陆当碎催了?阿松刚想解释,阿克恭恭敬敬应道:“您老放心,小的们省得。”
阿松和华月枝有样学样,躬身一揖,“小的们绝不辜负黑爷教诲。”
黑无常含笑颔首,“还别说,都挺乖巧的。”
阿松眼眶酸涩,他敢不乖巧?漫说这处是地府,纵然不在地府,借他十个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惹恼拘魂使呀!
陆珍尚且不知黑无常好一通调理阿克等人。她正双目圆瞪,气呼呼的盯着姜慈,“你这鬼做人的时候就不着四六。死了死了,当了鬼了,愈发不着四六。孽种孽种的骂谁呢?你以为到在这处就能破罐破摔了?我跟你说,黑爷白爷跟我师父交情好着呢。只要我说句话,黑爷白爷有的是法子叫你死的还想再死!”
姜慈被她一通好骂骂的泫然欲泣,手指颤颤指向陆珍,“你……你欺人太甚!”
“人什么人?”陆珍闷闷冷哼,“说多少遍了,你现在是鬼!”
话音落下,姜慈嘤嘤的哭起来。
陆珍昂起下巴,面带倨傲,“你开吵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小陆五岁吵遍桃仙谷,偶有败绩。待到九岁那年就没再吵输过!全才可不仅仅是道术。咱吵架的本事也是一脉相承的。”
姜慈泪眼婆娑斜斜睨着陆珍,显然心坏怨怼。陆珍白了它一眼,冷声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也得憋着!这处可不是任你撒泼撒野没人管的地儿。不用我动手,自有黑爷白爷收拾你!”
姜慈抿了抿唇,垂下眼帘不做声。
陆珍见火候差不多,沉声发问,“顾氏遗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道说道。”
闻言,姜慈乜了陆珍一眼,仍旧默默不语。
“不说?”陆珍神情淡然,“不说便罢。待会儿拜托黑爷白爷帮忙审一审,问一问就是。我还急着上去吃鸡腿解乏呢,没功夫跟你耗下去。”转身要走,忽地顿住身形,“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丑话我得给你说在前头。黑爷白爷瞧着和善,其实不是好性儿的。你跟我耍横没事,跟他二老来这套可不行。若是落得个永堕畜生道,真就有得你受。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早说晚说都得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深深望一眼姜慈,迈步就走。
陆珍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一、二……”
“等等!”姜慈声如蚊蚋,却足以令陆珍弯起唇角,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扭转头,眉梢轻挑,“唤我?有事?”
姜慈咬了咬嘴唇,“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我说……”
陆珍缓缓颔首,“是个聪明鬼。如此……甚好。”慢条斯理踱至姜慈近前,“说罢。顾氏遗珠还有你跟顾家的恩恩怨怨以及你与今上那些个缠绵悱恻、腻腻歪歪的旧事仔仔细细跟我说一说。”
它又不是说书先生。更何况它跟那薄情郎的事与陆五有什么关系?姜慈不情不愿的抿唇盯着陆珍。
陆珍轻笑出声,“哎呀,你有什么可扭捏的?你跟今上的好大儿都长胡子了。那点子破事儿跟我念叨念叨怕什么的?横竖你闲着也是闲着,就聊呗。”
她年纪不大,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姜慈深吸口气。若不是它已然成了鬼,早就一刀把陆五给剁了。
“遗珠兴、福子亡。”姜慈悠悠说道:“这是夏长生从顾怀德那里得来的一句谶语。福子就是我的儿子。至于遗珠……”目光在陆珍脸上停顿片刻,“遗珠必定是你。”眸中划过一丝懊恼,“可惜彼时我们并不知道遗珠下落,只能在京城明察暗访。”
“仅仅是在京城?”陆珍含笑调侃,“天下那么大,你们就围着京城转悠?眼界格局还比不过鬼庭十三宫那个老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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