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阍人匆匆跑到陆玹跟前,来不及缓口气儿便说道:“四老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太正找您呐。”
陆玹回过神儿,扬手往周遭一指,大为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哎呦,您快随小的回去再细说吧。”阍人的目光越过陆玹看向从不远处向明时坊驶来的马车,阍人认得车上的徽记,“神机司也来人了。四老爷,咱们快走。”
陆玹跟着阍人快步往家走。
陈闻礼撩开车帘,望向前面脚步匆匆的陆玹扬声喊道:“陆四老爷,陆四老爷?”
陆玹恍若未闻,加快了速度。
阍人边走边将水荷院静室出了岔子的事语无伦次的向陆玹回禀,“动静儿闹的可大了。街坊四邻也跟着遭了殃。老太太都急坏了。也不知五姑娘醒了没有。神机司来了人,肯定又得跟着瞎搅合。就五姑娘能治得了他们。四老爷,您可得帮小的拿个主意。待会儿放不放神机司的人进府啊?”
“不让进说不过去。”两人行至陆府门前,陆玹抬眼瞅瞅自家斜斜耷拉在门楣上的匾额,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是说咱们家都这样了,神机司还来看热闹,的确说不过去。”
阍人福至心灵,立马明白了陆玹话中深意,“小的多谢四老爷提点。”
陆玹摆摆手,迈步跨过门槛,走出没几步,就听背后传来阍人吆喝声,“嘿!你们神机司安的什么心?咱们家刚受了难,你就巴巴儿的坐着车赶过来瞧热闹?还神机使呢!你就是这么对待黎民百姓的?”
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合上。摇摇欲坠的匾额晃三晃噗通一声掉落下来,陈闻礼躲避不及,被匾额砸到脚尖,疼得他惨叫数声。单腿蹦到马车旁边,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快!快扶我上车。我得赶紧回东华门找老郭给我看脚。”
阍人扒着门缝看了片刻,拧过身小跑着追上陆玹,“四老爷,那个……神机使被匾额砸伤了。他会不会赖上小的?”
陆玹拿出一角碎银塞进他手里,“拿去买壶好酒压压惊。他要是敢再来,我自会应对,绝不会叫你背黑锅。”
阍人千恩万谢。
守在月洞门的戴嬷嬷皱着一张脸迎上前,“四老爷,姑娘还没醒呢。”往陆玹身后瞧了瞧,自言自语,“哪个挨千刀的踩咱家猫尾巴了?”
戴嬷嬷爱猫成痴,欺负她可以,欺负猫她能跟人拼命。
陆玹赶紧解释,“嬷嬷放心,猫没事。方才是陈神机使被匾额砸着了。”
戴嬷嬷皱着的脸略微松了松,“神机使都挺扛劲儿,且死不了呢。”
“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一路行来,廊下的花盆七扭八歪,花泥洒的满地都是。就跟被山贼打劫了似的。
戴嬷嬷想了想,“木香说是有人破了姑娘设的结界。”凑到陆玹跟前,用手挡着脸低声道:“头先姑娘在静室里审问夜叉呐。许是那玩意儿惹得祸。究竟如何还得等姑娘姓了您再细问。”
陆玹唇角抿成一字,略略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