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新家园,是留给他们唯一的路。
“不要再说回头的丧气话了,我们还没有死绝,如果真的要死绝,我希望白岚部的最后一个族人,倒下的时候也是在冲锋的路上!”
“杀牛吧,把种子也煮了,将兽皮也煮了,让这些最后的粮食,为族人的身体提供一点生命的热量吧!”
部落的最后一头牛也死了,这头残疾的牛跟着族人一路顽强地前进,现在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
热腾腾的牛杂汤端上来时。
白岚吞咽着胃中翻涌的酸水没能下的了口。
牛牛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早就将它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当牲畜垂死的哀鸣被狂风吞没时,他的心也被不息的风搅碎了。
他掏出了躲在怀里瘦骨嶙峋的小狼,这是旺财的后代,在踏入雪原的第三天出生,是个独腹子。
白岚将牛杂汤递给它的嘴边,“三天,吃完后就走吧,白岚部养不活你了!”
小狼把头埋在陶碗里,吃的很安心。
族人押着监察长跑了过来,他们摁住这个长官的头,用鞭子抽打着他的身体。
“快把你的手松开,让族长看看你偷了什么东西!”
监察长的手却紧紧地攥着,鞭子抽得他的手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几个族人跪了下来,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终于看见了他手中偷拿的东西。
是种子!
白岚部最后的稻种。
“为什么要偷粮食!”
“这不是粮食,这是种子,野人的种子!”
监察长在辩解,疼痛让他的脸几乎扭曲。
族长铁青着脸,却在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将散落在地上的种子,一粒一粒捡起来,放在他的手上。
合上了他的手指,说道,“留着吧,留作一丝念想!”
随后起身,宣布判决。
“监察长察,监守自盗,革去一切职务,鞭30!”
得到了命令的族人们,立刻挥舞着鞭子抽在这个曾经的长官身上,一鞭一道血痕。
白岚部的最后一顿吃完后,终日不息的风,息了。
笼罩在头顶的乌云裂开了一道口子,显现了晴朗的夜空。
野人们以为神怜惜他们的生命,纷纷磕头跪在地上,感谢神赐下的光辉。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高原上息风只意味着一件事——雪风暴。
白色的风暴是死神的刀镰,所到之处,万物寂灭,神消鬼灭。
“风暴要来了,挖雪洞,快!”
族长的命令在雪原上回荡。
很快,漆黑的龙卷出现在天空的尽头,汹涌的风暴如同奔腾的千军万马。
族人们都跪在地上挖洞,首领却在雪地上疯跑,他尽可能地查看每一个族人的工作,竭尽全力地告诉他们,雪洞要挖的足够深,否则依旧会被风暴带走。
雪风暴不但是镰刀还是剃刀,会刮地割走一切懈怠的生命。
暴风雪的前锋即刻就到。
暴雪和冰雹吞没了他的声音。
不顾危险的泰从雪洞里爬了出来,在几百米远处找到了被冰雹砸的遍体鳞山的族长,顶着风将他抱回了雪洞。
那是暗无天日的三天,天空仿佛被神用利斧劈开了,来自虚空的罡风肆意收割着大地上的生命。
不论是猛犸还是黄羊,就算是夸父,也绝对不可能在如此凛冽的寒风中幸存。
然而生命的伟大在于绝望中的奇迹。
在白茫茫的雪地下,幸存的野人撬开了两米厚的雪层,如同土拨鼠一样从雪地里冒了头。
他们来不及观察着这个被风暴重塑过的全新的世界,就发疯地在雪地里挖掘自己的族人。
有些人永远醒不过来了,二分之一的族人永久地长眠在这片雪地之下。
他们甚至来不及哀伤,就要拿起武器再次战斗。
因为危险已经将他们包围。
肩高两米的冰原狼被尸体的味道吸引而来。
它们成群地聚集在山岗上,看着瑟瑟发抖的野人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