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周熙如要求看看姜落花的遗体，理由很简单，姐妹一场，虽然曾经闹过一点不愉快，但现在她人都死了，她希望能够见她最后一面。

杭东野也准备利用她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毕竟，他们这边通知了姜家，但是，姜家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来。

如今，有一个和死者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能够辨认、确认死者身份，固然是再好不过。

所以，他忙着带着周熙如去停尸房查看尸体，徐之舠自然也陪同着。

现在，徐之舠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无非就是让他看看姜落花的死因。

说是一刀割喉，这个刀可是大有讲究，菜刀还是水果刀，或者是牛刀、手术刀……甚至，手术刀都分很多种。

看到姜落花冷冰冰的躺在停尸房里面，周熙如没有吭声，目光露在徐之舠的脸上，徐之舠犹豫了一下子，伸手摸向姜落花的脸，然后，在她咽喉处的伤口上比划了一下子——伤口切口平整光滑，干脆利落。

杭东野是一个老刑警了，这么一点眼光还是有的，徐之舠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看得出来，这是非常专业的法医手法，这人在利用伤口的深浅、甚至出刀的着力点、上下、左右的位置，从而判断凶手的身高体重，以及职业……

等着从停尸房出来，杭东野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问道：“周小姐，你似乎并非太过悲伤？”

“若是以前，自然是悲伤的，现在，见过太多的死亡，心已经麻木了。”周熙如抱着那杯白开水，低声说道，“就像你做刑警的，每天都在和罪犯打交道，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淡定了。”

杭东野忍不住笑了一下子，看了看旁边的徐之舠，问道：“还没有请教，徐先生是做什么的？”

徐之舠笑道：“杭警官，说来惭愧，我是一个啃老族，目前还没有正经工作。”

杭东野闻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年头，年轻人啃老的，他见得多了，但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徐之舠还是第一人。

至少，他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谁这么说过。

“这么问——”杭东野笑道，“徐先生是学什么的？”

徐之舠笑道：“杭警官，你可以直接问你想要知道的，何必绕圈子？世家豪门，一般掩人耳目都是学点高雅的艺术……”说着，他直接摊摊手，说道，“你如果非要执著问我学什么，我就是学艺术的，剧本、电影等等。”

“徐先生刚刚查验过尸体，手法很是专业！”杭东野直接说道。

“嗯！”徐之舠笑道，“凶手应该是女性，身量偏瘦，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右手持刀——普通手术刀，着力点在死者左边咽喉，可以判定，凶手是在死者正面动手……”

徐之舠说到这里，顿了顿，慢慢的说道：“凶手的这一刀不是划破颈动脉，而是切断咽喉。”

杭东野愣了一下子，问道：“徐先生，有什么不同吗？”

不都是一刀割喉，致人死命？

徐之舠微微摇头，说道：“有些不同。”

“请指教！”杭东野忙着说道。

“如果是割断颈动脉，自然是鲜血四溅，凶手只要动作慢一点，身上都有可能溅到鲜血。”

“割断咽喉，从她出手的部分看，出血需要延缓几秒钟，凶手可以从容退走。”徐之舠说道。

杭东野呆呆的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凶手可以一滴血都不沾？”

“若是我动手，必定不会沾染到一滴血，甚至，手术刀都是不沾血的。”徐之舠轻笑道。

杭东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周熙如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徐先生，你是学医的？”杭东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