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假思索转身告辞的那一瞬间,便已经相当于承认了。而人家这一问,等同于挑明了人家已经断定大儒论礼之事与他简川有关了。
终究是输了一阵。简川无奈,复又坐下。却说:“你猜。”
见简川耍起了无赖,齐引章笑的花枝乱颤,饶有兴致的说:“猜就猜,奴家猜这大儒论礼就是公子你提出来的。”
“为何?”简川越加心惊肉跳,所幸还能保持镇定。
“猜的嘛,而且,海南岛重行新法的法子也是公子想出来的吧,至于什么时候?嗯,奴家想想,或许便是那日浴兰诗会吧。”
“为何?”
“公子你想想,范纯仁范尚书是何等人,岂会因你唐突失言便当中发怒,这还罢了,竟还要登门道歉,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简川沉默不语,心里却五味杂陈,完了,完蛋了,这天下可不止齐引章一个聪明人,她能推测出来的事情,难眠会有令一人推测出来,纵使没有实证,可若是宣扬出去,谁会在乎真假对错,自己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这可咋整?
“奴家再猜啊,公子此时是不是在想,若是有那个自诩聪明的糊涂蛋将此等猜测宣扬出去,那公子该怎么应对?”
言尽于此,简川不说话,齐引章也不说话了,简川知道齐引章在等他问该怎么应对,可简川就是不问,所谓以不变应万变,此时的简川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良久,还是齐引章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奴家猜的对吗?”
简川笑道:“不对,全然不对。要不,齐娘子再猜猜。”
“公子,你太不老实了,不过倒也好玩,那奴家就再猜一猜。”顿了顿,后语出惊天:“大儒论礼只是前菜,虽可使得王公等立于不败之地,然皇权依然处于绝对的优势,占据绝对的主导权,故而新法依旧无法推行,所以这重头戏,应该会放在后进身上,恰逢今年恩科在即,今岁的主考官,应该会争的头破血流吧。咯咯,有趣,其实有什么好争的,我们那高高在上的太后,怎么可能任由这天下之师的名分落到王公司马公等人的头上呢。”
闻言,简川越加胆战心惊,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神经了,偏生齐引章还不算完,又猜:“奴家猜,公子现在或许在想,要不要将奴家直接投河算了呢,反正有当朝宰相做后台,杀个奴婢能是什么大事?不过奴家倒是要提醒公子,奴家水性尚可,所以还是先勒死奴家吧。”
简川真是想骂娘了,这是个妖孽啊,你这边念头刚起甚至还未起人家就知道了,和这等人怎么玩耍,这不是自找没趣了。所以,简川打算将无赖进行到底,说:“你猜错了。”
却不料,齐引章爬上了简川的后背,吐气如兰,酥软的说:“公子,奴家会帮你的。”
“为何?”简川更加看不懂这个女人了,这都啥跟啥,怎么突然就愿意了。
“你猜啊。”
简川无语至极,可齐引章却已不在多言,款款起身披上轻纱,却也转开了话题:“公子,今夜的教坊司可是热闹的很,随奴家去瞧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