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已经定下斩杀梁乙航以平民愤,那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呢,又能瞒多久呢,哦,不许瞒多久,只需瞒到前线动兵即刻,算算路程,汴京到西北边境,也不过三五百里而已,若朝廷已经准备开战,军令最迟明日便可抵达前线,而若前线将帅准备妥善,最快明日晚间便可发起第一波攻势。
而在这期间,一旦杀了梁乙航,这消息肯定会借由信鸽送往敌方,可圣旨却是决然不可能用信鸽送的,莫说古今没有这个先例,便是真送去了也没人敢信,没见朝中来人,谁知道是不是敌方作祟。
于是乎,简川明白了,无非是个时间差的问题,最迟三日,梁乙航必死无疑,而若任由这上万人围堵承天门,那么西夏便无法准备判断朝廷的态度,神经必然紧张,对前线战局不利。
如是,吕大防眨巴眼睛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朝廷想先让这上万人退走,以此蒙蔽西夏视听。
可这想明白了是想明白了,奈何简川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啊,不由得心头怒骂:“早干什么去了,这都半个月了,若要突袭,啥时候不能突袭,非得等老子闹上这么一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才要打,你们这他娘的不是坑人吗,当老子是神仙啊,身后可是足足上万人,我让他们回去他们就回去啦。”
然心中虽满腹牢骚,简川却也清楚,如果没有今日这般阵仗,朝臣们现今怕是还在忙着跟太后对着干呢,谁也不会去琢磨怎么去跟西夏干仗。
客观的说,简川此举,针对的就是满朝群臣,让他们避无可避,必须直面。
不错,简川成功了,但难题也随之而来,造势容易,可怎么平息呢,难不成转身喊:“行了,朝廷既然表态了,咱们就先回去听信吧。”
若真是如此说了,简川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可若不撤,继续围堵皇城,也不行啊,于是乎,简川苦了脸,看向吕大防,意为我也没办法,你看着办吧。
偏生吕大防与简川毫无默契可言,竟是会错了意,以为简川已经想好了主意,让他拭目以待呢。
继而,后面群情汹涌澎湃,前面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焦急。一个期待,驴唇不对马嘴。
“呵呵,好生热闹,听说尔等要杀我,我来了,谁来杀我啊?”
循声看去,便见一对人马斜刺里冲将过来,当先一人,趾高气昂神态狂妄,鹰钩鼻子透着阴狠,三角眼透着狡诈,简川虽没见过,可听其说话便知,此人定是梁乙航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者,叫恶狗下茅房,找死。
便是简川也没有料到,此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当此关头,其尽然敢露头,也不怕被生撕喽,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亦是胆大心细,因其所带来的的这一对人马,足足三四十骑,各个全副武装,观其凶煞,必维百战之兵。
见状,吕大防怒声曰:“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承天门,焉能容你放肆。”
梁乙航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吕大防,丝毫没有下马的意思,语气轻蔑道:“承天门怎么了,莫说本侯爷没有进去,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倒是要问问吕大人,眼下这局势,是要杀本王爷吗,宋庭就是这么任由百姓撒野的吗,哼,若然宋庭没能力管教,本王爷乐意效劳,只需一个冲锋,尔等草民必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