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小苏昀很快便适应了气力的大幅度衰减,失落是有的,但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当背上苏茶儿亲手缝制的小书包,拿上简川亲手制作的一些小玩具,被邱兰息和葛春竹左右护送着走进私塾后,他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自此,小苏昀成了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学习刻苦,练武用功,懂道理知礼让,于是乎司马光训斥简川时总会说:“你瞧瞧昀儿,再瞧瞧你,你怎么好意思的。”
连续十日,简川只觉得生无可恋,本以为到了下旬,王安石讲学时能稍好点,谁知,王安石之严苛比之司马光更甚,人家司马光最起码给饭吃让睡觉,可若不能完成王安石交待的功课,打还是照打,打完了还得继续做,做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而至范纯仁,这位老先生虽然不打不骂,也不饿着简川,然,他却是三老中简川最受不了的一位,只因为,这位老先生总用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人,长此以往,简川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自己就是白痴的错觉。
然,实际情况却是,简川的进步堪称突飞猛进,他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现代化的理念更使得他思维开阔,举一反三不过尔尔,兼之三老的见识学问确实非同凡响,与简川的聪慧相得益彰,进步自然神速。
如是,终于熬到了中元节,这一日,三位恩师给简川放了一天假,恍惚间,简川应有种小学时候放暑假的欢喜感,可想而知,这近月来着实被逼的紧了。
然,便是这得之艰难的一日假期也是不得闲,当简川看到邱兰息和葛春竹各捧着一大摞的请柬后,顿时头都大了。
如今的简川,在汴京城里堪称是风头一时无二,似中元节这般盛大的日子,什么诗会啊,书会啊,琴会啊,棋会啊,等等等等多如牛毛,大家铆足了劲的相互攀比,像简川这样的香饽饽自然是谁都抢着要。
去?或不去?去哪家?不去哪家?是个问题,又不是个问题。于是乎,简川将所有请柬全部扔了,把手一挥,一语定音:“今晚,咱们谁的面子都不给,咱们一起逛街去。”
除了邱兰息和葛春竹,余者具皆相互雀跃,当下就各自去换上了自己得意的衣服,黄昏时集合,一行人仰首阔步,走出大门,却留简川在门里喊:“有良心没有,把我架出去啊。”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说简川断的是肋骨,虽然瘸子医术出神入化,现今简川已经不怎么疼了,然毕竟还没出月子,所以这轮椅还是得坐的,且经过好徒儿多次改造,这轮椅是越来越舒服了,坐的简川都不想下来了。
如是,邱兰息和葛春竹满脸嫌弃的回过头来把简川抬了出来,却没有继续推的意思,便听简川怒声曰:“一群没良心的啊,我的好徒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整日无所事事,今天是中元节,基地里几百口子人,不得张罗吗。”苏茶儿嘴上啰嗦着,手上却不含糊,推着简川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简川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对了,唐三他们的家眷呢,今日怎么过的?”
“你这没心肺的,等你想起来张罗黄花菜都凉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苏茶儿从后敲了一下简川的耳朵,亲昵的很。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些日子一来简川因伤足不出户,几乎和苏茶儿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现如今这亲近,可比简川的学问增长的还要神速,具体到了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起初时,上官红拿两人的关系打趣苏茶儿还会害羞,现如今却是已经完全免疫了。
可以说,两人之间似乎还有层窗户纸,又似乎没有,不知怎么的,处着处着就处成两口子了,啥浪漫,啥风花雪月,啥富贵患难,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也无需说,更无需做,反正嘛,就这样了,要不是简川现在没办法洞房,怕是连婚事都已经办好了。
前面的人走的快,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却也正和简川心意,便和推着他的苏茶儿随意的聊着天。
苏茶儿说:“对了,昨日干娘派人来信了,说打算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寻个日子,正式接我进门。你说,我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