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了整整一夜,第一缕晨光破晓时,二十口大锅同时掀开,那粥香四溢,飘落每个难民的鼻尖,带去了希望。
有了十余人被鞭笞的前车之鉴,秩序还是可以的,简川又多待了会,这才留下鲁韦昌马等下属在场帮忙,他自己则退回衙门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简川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人前不能显露,而至无人处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骂道:“高滔滔,你个老狐狸,哼,让我平乱是假,让我赈灾才是真吧,他娘的,我们苏氏商行的钱都是名正言顺一点一滴赚回来的,凭什么拿给你赈灾,你想的美,老子就不如你所愿,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事到如今,简川哪还能不明白,哪里只得高滔滔如此震怒,至于平叛,也不应该交给一个新成立的衙门,简川本还以为这是因为高滔滔看重自己的能力,进了太原府才知道,人家或许真有看重自己能力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看重自己的银钱了。
而且,长公主府的工程早就结束了,可尾款还没拿到呢,如是,简川越想越气,忍不住的喋喋不休的发牢骚,却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高滔滔?当朝太后吧,简川,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啊,竟然敢咒骂当朝太后。”
闻言,简川先是震惊,却很快便放松下来了,因为他听出了这是卢海棠的声音。
简川离京时,因为老黄和上官红都不在,所以没联系上卢海棠,不过他也无所谓,因为他相信卢海棠一定会跟上他的,果然,自己前脚刚到太原府,这女人后脚不就追来了?
卢海棠会去高密吗?显然是不会的,忽而尚自不解气的说了一句:“人家丈母娘都是想着法子贴补女婿,我这丈母娘可好,欠女婿钱不给不说,还整日里挖空心思的变着法子割女婿的羊毛,你说这世上哪有这等道理。”
“难道你就能眼看着如此多的灾民饿死,哼,奸商。”
“嘿,你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的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自然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打了水漂。难民?如果每逢天灾人祸都要我们这些大户拿钱,那要朝廷何用?”
“你也说了,国库空虚。”
“国库空虚是我造成的吗?税赋我们苏氏商行少交一个铜板了?”
“哼,奸商。”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钱我不掏,爱咋咋的,若是开了这先例,以后苏氏商行就真成了她高滔滔的私库了,想的倒是挺美?”
“小气,不就是金银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要那么多何用。”
“嘿,你这纯粹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还不就是银钱吗?你有你拿出来啊。”
“放到你床上了,你拿去吧。”
“啥玩意?”
简川愕然,继而借着微弱的天光往床上瞅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个乖乖,这是有多少金银财宝,床板都快被压踏了。
“你,你,你把太原府的富商给摸空了。”简川傻眼,继而震怒的用颤抖的手指向站在角落里的卢海棠,声音发苦。
然卢海棠像是没看到简川的震怒似的,或者说看见了也不在乎,尚还无所谓的说:“没有,还不到一半呢,等我歇一歇,今天晚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