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不敢面对自己的徒弟，因为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没能护住他。

自己的徒孙苦归苦，可终究不是他丹神子一步一步看着走过来的。

可丹沐这么多年受的苦却是他都看在眼中的。他心痛丹沐，就像丹沐会心痛白凡一样，因为他们都是那个师者！

可丹沐的身上所背负的家族和理想，终究要靠他自己。

丹沐缓缓抬起头看向天空之上的老者，嘴角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对着他微微摇头，那个意思是不用自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丹沐周身气息缓缓收敛，目光惋惜的看向丹神殿的几位长老。

可那几位长老在与他对视的时候都带着愧意。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丹沐离开了长老的位置。

就算他们再怎么坚持，这件事情都不会因为他们的坚持而阻碍下来。

然而丹沐的眼神之中却并无怪罪之意，因为他也知道，光靠这些人是没办法阻拦对方的。

老者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上死皮都黏在了一起。

丹沐喉咙微微蠕动，双眼缓缓闭上，嘴唇嗡动间声音还未出口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缓缓传遍四周天际！

有人挣脱了一只手缓缓走了出来。

“我愿……代师受罚！”

一个浑身浴血的白发青年，身形挺拔且脚步无比坚定的踏空而行！

然而他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子那略显焦急的呼喊声：“凡哥！！”

白凡身形微微一顿，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更加快步的向前走去。

白凡缓缓来到场中，在大长老的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轻声道：“一切皆因我而起，白凡…愿代师受罚！”

司空怡月豁然脱下黑袍，闪身来到白凡的身旁拉着他的手焦急的说道：“凡哥！你…这是为何啊！”

白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转头回望四周，随后对着女子温柔的说道：“你看。”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师尊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丹神殿！”

“如果师尊离开……”

“那师尊千百年来所坚持的信念就不复存在了。”

“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也会轻笑着嘲讽道‘你看，也不过如此。我帝族之威就是如此强硬。’”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师父输了这一仗！！！！”

“这不是长老职位之争，这是气节之争！”

可司空怡月哪里会听得进去这些，她只知道大长老如果答应了此事。

她将百年之内再也见不到白凡，而此时的御蛮城就是人间炼狱，再用修士的命去拖延时间啊！！

司空怡月早已是泪眼模糊，可她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现在的你一定要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司空怡月喉咙蠕动，双眸紧闭的瞬间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却再没有上前一步去劝说白凡。

丹沁和丹青站在一旁，眼神愧疚的看向白凡。

一直以来都是硬汉形象的丹沁，此时却是仰着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他不敢看向自己的小师弟。

丹青则是指尖抠进了血肉都不自觉，发白的指节和颤抖的身体同样微微低着头。

丹沐眼中噙着泪水，嘴唇紧闭微微颤抖着，眼眸微闭没有说话。

白凡洒脱一笑，转头之际正好看到捂着右臂浑身浴血的曹俊誉。

收敛了脸上的讥讽之意，理了理身上破碎的衣襟，对着这个九帝城的曹美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然而这个刀斩半圣的刀客，此时竟然强撑着身体对着白凡回了一个平辈礼！

起身的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