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震耳惊魂,惊的那穿梭在客人间沏茶倒水端点心的下人,一时不察吓的手中托盘飞了出去,随之一起的还有那托盘中的东西。
谩骂声、惊呼声、女人的尖叫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场面堪比那早起的菜市场。
台上也是一片混乱,琴音错,舞步乱,台上伴舞的舞娘跌倒,抬手一拉就近的人想站住脚,致使一个拽一个,台上瞬间就倒了一大片,连那双生子中跳舞的清影佳人也没能幸免。
依依一直注意评委席那身穿蓝紫色衣服之人,也不知看个花魁大赛为什么会有人点面条吃,而那一碗面不偏不倚全落在了身穿蓝紫色衣服人的头上。
米黄色的面条盖顶,灯火通明之下那脑袋像秃了一块儿似的,霁月风光谪仙般的人,颜值瞬间拉低到油腻大叔行列。
“哈哈哈哈哈哈……红袖你看,他秃了。”
依依声音不小,夹杂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声音中并不显眼,然而评委席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红袖赶忙将窗户关起来,挡住了笑的花枝乱战的依依。
依依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再看楼下,骚动已经被制止。
是一群身穿青黑色衣服之人,衣服有些奇特,半边衣袖为青色半边为黑色。
瞧样子这些人很有话语权,一出动骚乱就停了,倒是那捕快衙役跟桩柱子似的没动。
其中一身穿青黑色衣服的人对着评委席上那人态度恭敬,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大手一挥所有人穿着一致的人四散开。
这些人消失后,有那主持花魁大赛的立刻上台宣布比赛继续。
因莫名出现的唢呐声搞破坏,双生子得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不过后面的表现远不如一开始来的惊艳。
双生子表演完,轮到后面的人继续。
由于看花魁大赛,所有雅间的窗户几乎都是敞开的,因而隔壁说话声音大点便能听的一清二楚。
“是谁是这般无耻,竟用这等下作的法子破坏音音袅袅姑娘的比赛,来人,给我去查。”
“定是那嫉妒音音袅袅才能得恶妇,哼,这种人最是恶毒。”
“周兄、钱兄莫急,敢在花魁大赛捣乱,青阳山庄岂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音音袅袅两位姑娘一个说法。”
“李兄你喜欢翠韵楼的婷玉姑娘,自然不明白我等心情。对了,我记得上次婷玉姑娘没能登上画舫可是好一通挤兑音音袅袅,那作怪之人说不定就是她找的。”
“你休要血口喷人,婷玉她才不会做这等事。”
“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嫉妒音音袅袅,一定是她。”
“我呸,婷玉她才不会嫉妒你们那什么音音袅袅,不许你侮辱婷玉。”
碗盘噼里啪啦摔碎的声音,还有惨叫,隔壁一下热闹起来。
依依:“……”
而猜测唢呐声是不是音音袅袅二位姑娘的对家找来整她们的这个想法,还不止左边雅间的客人,右边雅间以及楼下的客人都是这样想的。
这个猜测一出,聚堆的男人们商量着商量着,就开始掐起来,认定是对方喜欢的姑娘在搞事,或是一致觉得是某家姑娘搞事。
一群男人八卦起来有理有据,还把音音袅袅两位姑娘的仇家给排了个先后出来。
依依忍不住叹息,你们的音音袅袅被个变/态盯上命都要没了,她这可是救人呀。
唉,她真是个好人,深藏功与名。
整个潍城河边一排过去全是花楼,几乎每家花楼都会有那么几位姑娘要争夺花魁,而各家姑娘都有喜欢自己的男客人。
男人又都是好面子的生物再加上灌了酒的情况下。
唢呐声来的快去的也快,花魁大赛才刚平静没一会儿功夫又闹了起来,这次可不是被突然惊魂,这次是干群架。
只听碗盘酒杯座椅板凳被摔的啪啪响,然后是殴打的惨叫声,以及女人们的尖叫声。
有人喊青阳山庄出来管事云云,而后统一着青黑色衣服的那些人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却没能像上次那般快速镇压下来,因为比赛台子四周的花楼里,全都打起来了。
依依:“……”
好像闹大了。
摸了摸鼻子,回身发现屋里众人都盯着她,“潍城的人太暴力了,外祖父说的对,女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不安全,咱们回吧。”
众人:“……”
若不是看见你吩咐红袖和小明搞事,他们差点就信了。
依依一行人打扮古怪了些,又带了护卫,那些打起来的人到没找他们麻烦,出门时正巧看见从隔壁花楼出来的边家兄弟。
“……”
边庭目光在小明身上转了几圈。
边牧则瞪大眼看他们一行人,忘了言语。
双方都没有打招呼,却很默契的结伴回去。
入夜,依依没睡,让人在屋檐下摆好桌椅,放上买来的点心零嘴,配上一壶清凉解腻的冰镇水果茶。
赶走其他人,只红袖伺候在旁。
“你若无事便一起吧。”
“不会打扰吗?”这阵势一看就是要等人的,就是不知她等的是谁,本欲在被赶之前自己离开,倒是没想到可以留下。
依依磕着瓜子摆手,“不会,反正早晚都是要见的。”
点心零嘴吃了一半,水果茶添了两杯,墙角有了动静,稀稀疏疏像是踩着落叶。
沈书尧习武耳力好,看了眼依依见她也盯着墙角知道她也听见了。
夜格外寂静,因而墙角出现的声音就比较清晰,稀稀疏疏过后咔的一声,随后是细微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没一会儿,墙头冒出一颗头来,被衣帽罩着看不清五官。
墙外人一眼看见墙内屋檐下的几人,愣了一下。
依依继续嗑瓜子,缓缓吐出三个字,“门没关。”
墙上人:“……”
目测了一下墙头和墙根的距离,又爬了下去,改从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