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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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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汶阁,耳房。

小淅坐在床边给昏迷中的小杨喂药。

我换回女装,斜倚在窗边透过雕花梨木长窗看天边缕缕浮云。手里握着那根竹管,心里被一种很奇怪却无法言表的感觉占据。

“夫人。”小杨一声惊呼突然上身跃起,双目环视四周,眼神中是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可怕风暴。

当然他顺手打翻了小淅手中的药丸,褐色的汤汁溅了他俩一身。

我赶忙走过去微笑着说:“没事了,判官大人恰巧经过救了我们。”

我知道这个说法是没有足够的说服力的。但是暗影们的字典中只有执行和忠诚,是没有好奇和疑问的。所以小杨没有说话,只是放松了的身体,靠在。

我说:“你先前可曾见过那青衣人?”

小杨一脸若有所思:“感觉似曾相识,但那张脸很陌生,不曾见过。”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浞飏,不然他又说我乱跑危险,这水汶阁的门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小杨点头,却挣扎着要起身下床。“属下失职,屡次让夫人遇险。”

我赶紧按住他道:“不是你的责任,无需介怀,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是。”

不禁感慨浞飏把暗影训练的真是好!

回到房间,直接奔向书桌后的书架,抽出一本纸张泛黄看着很老旧的书,扉页上小楷工整的写着《蛮族志》。

天色渐暗,光线不再明朗。点一根红蜡,翻开书开始查找。蜡烛在沙沙的翻书声中落下滴滴红泪,我手一顿停了下来,目光停落在这样一段文字上。

“蛮俗崇狼,以狼为尊,禁射杀猎捕。狼性为其族风,立新君需设坛祭天敬狼,斋戒三日。君宅左小臂纹赤色狼图腾,表其王权之之脯性之勇,择之果……”

画有一幅群狼仰天长嚎的红色小图。同样的图案几个时辰前我曾见过,在青衣人取衣袖中的布军图的时候,在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胳膊上,那如朱砂般赤红的纹身醒目而妖艳。

“夫人。”瑟琴神情恭敬的站在门口。

合上书站起身:“嗯?”

“太子殿下传下话来,请夫人入宫赴宴。”

“我?”疑惑道。浞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的身份尴尬他会不知?先前他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故意疏远吗?

瑟琴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我说:“是夫人。轿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夫人可是需要更衣打扮?”

直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出现在眼前时,我依然想不出浞飏意欲何为。茫然的跟着瑟琴沿着汉白玉石阶赚身后一队侍卫无声跟随。大正宫的金字牌匾即便在月夜中也足够醒目。重檐庑殿,斗拱飞翘,一如当年的宏伟壮丽。绕过大正宫长白玉石铺造的广场便赫然入目,数百盏琉璃宫灯灯火辉煌把整个广场映照的分外明亮,广场上遍摆红木大圆桌,身着朝服的王室成员朝臣官宦皆携内眷落座,人数不下百人。如此规模的晚宴为何要我来?

浞炱身着明黄龙袍坐在正中的一张古木圆桌旁,左手边坐着金冠凤服的修莛,她的脸无疑是美丽的,但精致的妆容掩不了岁月无情冲刷下她眼角的皱纹。浞飏面色陈暗的坐在浞炱右手爆穿着暗蓝色的朝服,领口处外翻紫色的领花,金线明样绣着图腾。一百零七天未见,但那张张扬的俊美的脸却未曾陌生。

宴席尚未开始,宫娥们手托金盘穿梭于各桌间忙着上菜倒酒。众人相互攀谈闲聊,场面颇为热闹。而我的出现却使伸展数百米的偌大的广场瞬时安静。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身着水蓝曳地长裙的我无疑是美丽的,而在一干老臣的眼中我却是妖孽转世。我开始害怕,外一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我与浞飏,不,是浞飏与我是否能经得住悠悠众口的议论纷纷,只因我这张与祸国妖妃瑭姻一模一样的脸。

浞飏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向我,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到正中的桌子旁坐下。在这数步之遥的路程中我留心观察众人的表情,看到了委屈的修溦,不忿的凤悻红,神色不快的修涯,面无表情的昊殇,若有所思的宁宇,神情不明的修殄商,对我怒目而视的浞萧然和目光猥琐的浞陉……还有微笑如常的修莛和面色无恙的浞炱。不知是错觉还是灯火不明,有那么一霎那我依稀看到了浞炱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悲伤。

刚一落座,旁桌一白须老者“腾”的一声站起来,双目怒睁犹如铜铃,带着愤然的怨恨盯着我。

浞飏视若无睹,依然懒懒散散的坐着,牵着我的手未曾松开。

浞炱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此刻鸦雀无声的广场上:“太傅这是做什么?”头却转向身边的浞飏,语气严厉带着警告的意味:“浞飏。”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在这么多曾经见过瑭姻的老臣面前。

我有些紧张,但心里却告诫自己放松,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因为我一无所知。

浞飏扬起绝美的面庞,说:“儿臣也想知道太傅意欲何为。”话却是威胁的意味。

气氛瞬间僵化,凝重的空气好似凝固。

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人出来打圆场,自然是修殄商。“陈太傅不胜酒力,冒犯圣驾,老臣这就送他回去,他日再兴追究,切不可扰了太子回朝的宴席。”这只老狐狸察言观色的功夫还真是出神入化。他目光犀利炯炯有神,一张脸冷峻的没有半点柔和。

浞炱面色沉重的点点头。修莛脸色微青,我们目光相接的瞬间彼此眼中流转的都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却同时毫无痕迹的移开。

谁料那满脑子繁文缛节的太傅不谙察言观色之道,一把甩开修殄商拉他的手,的声音大喊:“苍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朝是何等的荒唐啊!”

琉璃宫灯光华流转,映得四处一片澄澈。

鲜红、大红、深红的绸缎彩带随风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酒香清醇,时而幽香时而浓烈,玫瑰露、竹叶青、梨花酒和古城烧想必是有的,或许还有更难得的波斯葡萄酒,味道酸甜有点像果子酒,艳红通透的液体盛在冰过的夜光杯中,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入口却不辛辣,滑腻清凉。

“太傅今日有话要说,不吐不快。那就说吧。”风微微掠起浞飏的衣角,飘扬的缎带,那样张扬的美,暗蓝暗色调仍遮不住他一身霸气。

修溦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浞飏,近乎膜拜的崇敬。她爱得内敛却爱得,她如愿做了他的妻,他给的爱不是情爱只是兄妹间的关爱。她原本是知足的。或许以为这便是爱情。可是我就是要她明白,要她知道,我与浞飏这般才是爱情。只要她嫉妒,就不再是温婉完美的妻子。一个有怨气的女子不再无懈可击。

浞炱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浞飏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浞飏无谓的道:“儿臣倒是想问问太傅何时关心起太子府的家务事了?”我突然感觉到浞飏是成心把事情闹大。

修殄商道:“太傅向来恪守礼教朝规,怎会过问太子府内事,殿下是否误会了。”

“误会?”浞飏掏出一本黄色镶金边的奏章摔倒桌上,道:“那依丞相所见,太傅为何递折子要求把泫汶遣回凡间?”眉毛一扬状似无意道:“莫非受人怂恿?”

一时哗然。众人神情皆变,席间唯一没有色变的人恐怕就只有两人,昊殇。他面容宁静如泉,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方才喝的必是葡萄酒。而浞陉早就醉倒,伏倒在桌上,面前酒瓶歪倒,偶有鼾声相伴。

我终于明了了事情的缘由。上折子的事修殄商必然脱不了干系,他鼓动老臣拿朝纲伦理说事,却忽略了浞飏哪是受人威胁暗压的人。他的性子实在是喜怒难料不按常理出牌,他索性把事情一摊到底。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否挑得起浞飏的款款深情了。这桀骜不驯出身显赫的男子,从来没有说过爱我的男子,却总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前替我遮挡一切风雨。然,天命使然,今世你我注定站在沧海两端,能遥相对望已经是最大的福泽了。我从不敢奢望什么,因为我仇恨的利刃直指你的母亲。

但,若前世瑭姻遇到的是今日的浞飏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修殄商一时无语,脸色铁青。

那太傅憋了半天的大红脸猛的抬起头来,已是老泪纵横,还是的手指着我就骂。浞飏也不阻止,握着我让我端端正正的站那挨骂。

“天妒盛朝啊,降得你这妖孽祸害我江山社稷。这父子共用一妃,成何体统,我国体何在?二十年前,你红颜祸水让皇上三日不朝,狼子野心偷看我圣朝秘籍,而今……而今,你……太子四岁能书,五岁成诗,七岁骑射,十六岁辅政,每一步都是老臣看着你走过来的,这一身才情武艺也是堪比历代明君的。”说到这时已是泣不成声,忠孝之心不假。

浞飏有些动容,平添了几分不忍,毕竟是朝夕相对忠心耿耿的老臣子。“太傅多虑了,浞飏自有分寸。”

“分寸?哈哈哈哈,分寸?金殿上剑指太史令,秋猎时太子公然顶撞王后,难道就是分寸?”修殄商的手已经按在太傅身上,可是他正在激动的时候,哪里顾得了。“自从殿下把这狐媚女子带回来,除了沉迷女色还做过什么?这等妖女不除,我愧对我朝列祖列宗。”说罢,纵身就向我扑来,“妖女,拿命来。”

愚忠。浞飏在我身爆你能奈我何?

陈太傅并没有冲过来,修殄商死死的按住了他。“太子恕罪。”

浞飏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道:“这就要问问判官,圣驾前行凶,辱及太子,该当何罪?”

昊殇作揖,嘴角轻张,“死罪!”

“浞飏,放肆。”浞炱冷声道,目光严峻的扫视全场,君王至高无上的王权与威严尽显。“先送泫汶回去。”

浞飏在这种压力下张扬的桀骜收敛,对身后的青衣侍卫道:“送夫人回去。”拉着我的手紧了紧后松开。

我对他展开最明朗亮丽的微笑,只是想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切。

离开。在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昊殇。身形修长,如玉般温和,此时给我的感觉却只事独,仿佛天地间只此一个人,独立于世的空旷。对上他的眼睛,他也在看我,依旧深深的不见底,可我看见了涌动着的异样情绪。心中暗叹一声,他已经知道我是前世瑭姻了。

水汶阁。

皓月侧悬,夜色如水。

回来的路上街道上到处是巡夜的禁军还有大内侍卫四处搜寻,心中忐忑,不知宫中情形如何,浞飏如何应付言之凿凿的一干老臣。

轻寒料峭,干干的冷风吹得窗纸微微作响。小淅铺好床摆好暖炉我便让她下去休息了。这迷乱的夜我只是想静静的独自凭吊。那一世世的记忆如纸页翻飞在脑中页页翻过,和着泪水与鲜血的印记清晰无比,时隔百年家人们一张张脸庞依然清晰温馨,犹然记得镣铐缠身的父亲看着我沉痛而隐忍的眼神,还有柔弱温顺的母亲咬着嘴唇强忍泪水慨然赴死的坚强,我记得,我都记得,是生生不曾忘记的牵挂。

府内似乎有些骚动,侍卫们高声呼喊着什么,由于水汶阁偏安一隅我只听的到纷乱的言语声和脚步声,听不清实质的内容。

但很快便有一队侍卫的脚步声接近我房门前,叩门声响起,川富的声音:“夫人,有刺客夜闯太子府,不知有否惊扰夫人。”

“我已经睡下了,未见刺客踪影,川总管可以进来亲自查看。”

“属下不敢,叨扰夫人还请见谅。”川富恭敬道,又说了声“走”便率侍卫离开。

川富你实在是愚钝的很。我何时说过那样无理的话,你不是以听话闻名吗,让你进来查看为何不来呢?你可知此刻一把冰冷的利刃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利刃缓缓移至脖子前面,一把弯刀,刀柄上的红色宝石分外眼熟,再看已经站到我面前的刺客,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话一出口立马后悔,那日我是男装打扮,此时青衣人未必认得出我。

果然,青衣人闻言仔细的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冷,“是你。”话音未落便急速出手点了我的,我顿时僵硬的不能动弹。他的手抚过我的脸挑起我的下巴对上我的眼,声音朦胧虚幻道:“哈,原来是个绝色美人。美人,你可知欺骗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一脸无辜的问道:“你去了大正宫?”

捏着我下巴的手用力,青衣人凝眉道:“你以为我会那么鲁莽吗?但我派出的人显然惊动的宫中侍卫,足以说明那是个陷阱。你说是吗,美人。”

原来如此,难怪大内侍卫会在街道上巡查。青衣人定是以为真图已被浞飏收藏,才会夜闯太子府,况且今夜宫中宴会太子府几乎人去楼空。不想,他还是没有躲过太子府精良的守备。

面对这如狼般警觉灵动的危险人物我该如何自保?冷静是必须的。

我咧嘴轻笑,柔唇淡挑勾出抹淡淡的微笑,无意中却透着蛊惑的妖媚。“大人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敏锐精明。”

“哦?你知道我是谁?”

“‘蛮自昊殇重挫下屡靡不振,新君赫朗赤十六即位受命于危难,励精图治,与民休息,终重建昔日北之苍狼。’不知史官记载的是否属实,陛下?”

赫朗赤嘴角带笑的好奇的打量我,“聪明!你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我想,左臂纹有赤色狼图腾的人应该不多吧,或许只有蛮族的君王。”

他抓起我的发在手心把玩,道:“那么,你是谁?为何与我为敌?”

“我叫泫汶。”赫朗赤脸上闪过若有所悟的表情,显然听过我的名字。我接着说:“陛下误会了,泫汶从不曾想过与您为敌,当日险些因好奇心丧命,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会欺瞒陛下。”

“哦,你的话我还可以相信吗?此刻不是同样为了保命?”

“是。但陛下可否听泫汶一言?”

“说。”

“陛下心怀天下,必有马踏中原的一天。可是目前论实力却远不及苍砻是以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以图后事,却不知一旦浞飏即位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时间?”

赫朗赤面色微凝,粗声道:“当然不会,浞飏视我为虎狼,定会挥兵除之。”

“若是在浞飏身边有人帮助陛下搅乱时局呢,试问苍砻内忧未除如何顾得上外患?”

他盯着我挑眉道:“你?”

“是我。陛下以为泫汶没这个能耐?”

“你为何要帮我,浞飏不是你的夫君?”

“这便是泫汶自己的事了。陛下此刻杀了我是可以报被泫汶欺骗之仇,但不知浞飏挥兵北上之时陛下会不会想起命丧弯刀之下的泫汶。”

“我怎知你是否可信?”

“陛下叱咤数年,不知有多少事情是有十分把握才行事的。做大事是需要胆量以命相搏的,泫汶有的只是空口承诺,真真假假陛下自有断处。为表诚意,泫汶可以告知陛下,您手中的那份布军图如假包换。若泫汶成心与陛下为敌,浞飏此时怕是早已知晓陛下身在京城。”

赫朗赤掏出布军图再次仔细的看过,忽而朗声笑道:“好一个美人,我赫朗赤生平头一次着了女人的道。”

府内的搜寻嘈杂之声渐减,许是以为刺客已经离开。我的脖子酸疼,但为了保持这份镇定自若的气势而更加具有说服力,依然高昂着头,眼睛专注的看着赫朗赤。

他抬起我的下巴,脸缓缓靠近,一双猎鹰般犀利的眼睛剖析的看我,问:“浞飏深情待你天下皆知,你何以负他?”

我笑:“陛下难道不知女人心海底针吗,永远不要试图揣摩女人的想法。”

忽地,没有预兆的他的唇便压了下来,暖暖的厚实的感觉,在我冰凉的唇上辗转吸允,带着惩罚的味道反复似想撬开我的口。我木然的紧闭双唇,任他的舌在唇边挑逗。许是被我的毫无反应激怒,他的齿狠狠的咬在我的唇上,撕开薄皮鲜血渗出。唇间血红的我定然是更加媚惑妖艳的美,赫朗赤清明的眼中有一瞬的,然而一闪而过

他解开我的道,恶狠狠的说:“好。我冒险信你一次。”

我站起身,毫无征兆的出手,身形灵动轻巧,在赫朗赤面前闪身而过,待回到原地手里拎着一张轻薄的人皮面具。道:“陛下以为这样可不可以显出泫汶的诚意。”

“好,有意思。”露出本来面目的赫朗赤还是年轻俊美的,只那一双凌厉的眼睛分外老成。他递给我一个赤色的小腰牌,隐约刻着一头苍狼,道:“有事可拿此腰牌到京字胡同的赵记老铺。”

我接过腰牌,道:“不知陛下可否帮泫汶一个忙。”

“什么?”

“泫汶想向陛下要一个人。”

“谁?”

“朗晴。”

赫朗赤神色突变,瞪着我道:“你要杀她?”

“是。”

“原因。”

“泫汶曾承诺过一位朋友。”

“不行。”他断然拒绝,语气坚定没有转圜余地。

“为何?”

他转过身去,背景挺拔却落寞,低声道:“朗晴她本姓赫。”

赫朗晴,赫朗赤。“她是你妹妹?”

“是。”

哈,到底多大的野心才能做到把自己的妹妹送入异邦,以身体与美色为饵,为的不过是一张破图。

赫朗赤似乎看出了我神情中的轻蔑,想说什么却终没开口。只是问道:“你的朋友对大局有影响吗?”

“是,很重要。”

他眉目因思索而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狰狞。“我可以让她在此消失。”

我惊道:“你要杀她?”

他瞪我一眼道:“我说过不会杀自己的妹妹。我的意思是可以把她带回我的国家。你对朋友也好有个。”

“好。”

桌上烛光摇曳,屋内空寂无声。赫朗赤已经离开,我对着镜子狠狠的咬向自己的唇,鲜血流出齿印清晰遮盖了赫朗赤留下的痕迹。

此时我还不知赫朗赤能帮助我什么,只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却未曾想到,后来他会堪堪救我一命。

“砰”的一声,房被自外踢开,浞飏黑衣满含怒气的走进来,眼底风云狂涌,冽如冰峰。不待我起身,浞飏就一把把我摔在,摔得我浑身作响一阵眩晕,还没回过神,他已撕开我的衣衫,压了上来。动作粗暴力道强劲,我不禁出声,却激起了他更加疯狂的掠夺。他吻上我的唇,伤口撕裂鲜血再次涌出,浞飏一愣抬起头看到咬破的唇,神色一暗,疼惜之色渐起,大手温柔的抚上我的唇,低声道:“我知道你也委屈,不该把火发到你身上。”

泪划过脸庞滴落枕间,我却明亮的笑主动凑上了双唇。

是夜。乌云。无月。

浑身酸痛。我几乎一天没吃东西,此时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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