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三背对着任齐霄,抬起头长叹了一声。
任齐霄见状,不安的辩解道:“三爷,我真是不知道这里也是后山的范围,所以才不小心走到这里,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兄弟,我相信你。”
孟老三点了点头,转头望着任齐霄,但是眼中的失落却怎么也无法隐藏。
任齐霄听到孟老三的回复,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他万万没想到,他为了保命而编织的谎言和借口,孟老三在明明听出了猫腻的情况下,却居然没有深究。
一时间任齐霄的内心五味杂陈,神色复杂的感激道:“谢谢你相信我。”
孟老三朝任齐霄挤出一个笑容,道:“天也快黑了,以后多注意点,要是再被侯靖那家伙发现,就算我想保你也保不住。”
“三爷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的。”任齐霄闻言,连忙做出口头保证。
平安回到住处,任齐霄内心依旧感到有些不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孟老三今天的反应。
既然睡不着,任齐霄索性便坐了起来,望着面前漆黑的房门思索了一夜。
直到阳光照射进来之后,任齐霄这才神色复杂的低语了一句:“对不起三爷,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留下。”
一如昨日,任齐霄跟石大嘴打完一声招呼之后,便开始在山寨中闲逛起来。
而这一次,任齐霄走着走着,开始有意识的避开人群朝后山靠近。
再次来到昨天的那个地方,任齐霄立马在悬崖边搜寻起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找了一会,任齐霄忽然神色一喜,目光盯着面前的草丛。
他所看的那个地方所生长的杂草,明显比旁边的杂草要浅,以任齐霄的经验来判断,这断然是有人经常在这里踩踏的缘故。
任齐霄激动的扒开面前的厚厚杂草,顿时露出下边锁链编织的软梯。
顺着软梯而下,任齐霄来到了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栈道上。
“我果然没有猜错,就是这一条路。”
任齐霄望着眼前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栈道,内心无比的激动。
此时的任齐霄,仿佛一只羽翼初长成的雏鸟,面对广阔无垠的天空,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冲动。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们吗?”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任齐霄的耳中,顿时将满心的喜悦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三爷!”
任齐霄咽了咽口水,望向声源传来的方向,只见孟老三黑着脸从一块石头后边走了出来。
孟老三神色复杂的望着任齐霄,再次质问道:“你真就这么想走吗?”
任齐霄被问得无言以对,迟疑望着眼前的孟老三,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这种行为对孟老三的伤害。以至于,任齐霄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孟老三坦白。
“三爷对不起!”
犹豫了一会,任齐霄猛得抬起头,坚定道:“像我这样的一个杀人犯,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评论你们。这几天的相处,也让我感受到你们的特别之处,但是我始终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你们的一员。”
“光一个阿强就让我噩梦缭绕,想到今后我的双手还会沾染更多人的鲜血,我简直不敢想象。”
孟老三不解的望着任齐霄,道:“你不愿杀人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让你不杀人,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呢?”
任齐霄哀然的笑了笑,摇头反驳道:“也许是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死亡,所以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跟我有关系。”
孟老三听后内心不由一颤,他能听出任齐霄话语中那隐藏的痛苦。
沉默了许久,孟老三低声的问道:“所以说到底,你还是铁了心要走是吗?”
任齐霄态度坚定的回答道:“对!”
“可你这样会让自己丢了性命。”孟老三用言语威胁着任齐霄,试图用这样的办法让任齐霄留下来。
任齐霄则很是坦然的回答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欺骗自己,所以我必须要走。”
“你帮过我的忙,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你想走,老子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孟老三失落的叹了一声,说着便将任齐霄绑回了山寨。
然而孟老三没有注意到,在他捆绑任齐霄的时候,任齐霄趁他不注意,在软梯下边捡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任齐霄再次被关进了柴房里头,石大嘴除了按时为任齐霄送饭之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巡视一遍,以防任齐霄再次逃跑。
任齐霄这次看起来也是出奇的老实,接连两天都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可直到第三天夜晚,石大嘴前脚刚走,本应该熟睡的任齐霄立马便睁开了双眼。
“石大嘴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来看一次,晚上则是两个时辰左右间隔,只要我抓住这个时间,我就能逃走。”
任齐霄眼神中闪烁着精芒,起身来到房门前,随后将目光望向门上边的横披窗。
任齐霄用手指放在墙上游动,最终在门后选定好地方之后,开始用偷偷带回来的铁片刨墙。
土质的墙壁在金属的锐利之下,很快便被任齐霄挖出了一个脚掌宽的口子。
任齐霄借助这个口子往上一蹬,顺利的够到了上方的横披窗。
“刚好可以!”任齐霄见状脸色一喜。
两个时辰之后,石大嘴打着阿欠过来看了一眼,见任齐霄在草席上熟睡,这才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