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吵……楼下的又开始每日必做的装修任务了吗?
林司月这般想着,暴躁的情绪催使她快速坐了起来,眼睛还未睁开,她不爽地抬手正准备挠挠头,忽然间触碰到一块冰冷的硬物,她惊讶地睁开眼,面前一片火红。
等等,这不对劲!
林司月很快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甚至家里,这外边打扰她睡觉的,不是楼下的装修声,而是唢呐。
唢呐一出,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林司月浑身一颤,背脊发凉:她这是,死了吗?下地狱了吗?要见阎王了吗?
不应该呀,她努力回想,昨晚她写论文写到半夜不知不觉就眼前一黑,难不成她写论文写到猝死?不会吧……
唢呐的欢快声把林司月从恐惧中拉了回来,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好痛!这不是在做梦!
她猛地扯下眼前的火红,那是个红盖头,丝绸做的盖头质地柔软光滑,边缘绣上无数个明黄色的流苏,中间的黄凤凰栩栩如生,灵气十足,金丝在透过帘子缝隙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蓝色的眼珠子反射出漂亮的色彩。小财迷林司月咂咂嘴,这质地,这绣工,这色彩,价值连城啊。她摸了摸头上的凤冠,冰凉的触感,精细的做工,昂贵的宝石,让一名贫民窟少女热泪盈眶。
林司月会被财迷心窍吗?她是这样的人吗?
不,她不是,作为一名称不上有多么优秀但即将为光荣的法律事业燃烧自己的研二生,她是绝对不可能为这一点儿蝇头小利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的。
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周围的情况,外边的唢呐和锣鼓震耳欲聋,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外头热闹极了,唢呐和鞭炮都盖不住人群的喧哗,虽在喧闹,但她隐约中听到了不对劲的一则对话:
“哟,傻子都能娶亲了!”
“嘘!你别乱喊,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王爷!”
“这娶得谁啊?”
“听说是工部尚书的嫡长女,真可怜啊。”
“有什么好可怜的?她嫁的可是王爷!”
“……”
话音逐渐远去,她皱了皱眉,百姓言语间的轻蔑不言而喻,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移动的喜轿将她带离不堪入耳的喧嚣,轿子里面的四周是喜庆的红色,和自己身上的喜服相得映衬。
可是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呢……
林司月来不及细想,轿子已经停下来了,她迅速盖上盖头,正襟危坐。轿子缓缓放下,帘布被掀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让林司月眼前一亮,然而男子略带痴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嘿……嘿嘿……娘子到了……”
林司月眼睛里没有光了。
林司月瞬间僵住了。
林司月自闭了。
虽然在短时间内迅速接受了自己可能穿越并马上嫁入豪门的事实,但是……
为什么她的男主角听起来像个傻子呢?
林司月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认命地牵着男子的手出了轿子,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对这份婚约大多是看笑话的意味在里面了——她,不,准确地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嫁了个傻子!林司月在错愕中完成了一系列的婚礼流程,在喜娘和一个女孩的搀扶下远离了人群喧闹,跨过门槛,走入洞房,坐在婚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