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触及到他的胸膛,把他拉回现实,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看着林司月起身摸着小心地走到门口叫了声沐晴,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不禁懊恼,他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蒲朝走了进来,见顾承熙坐在位置上想得出神,他停了一会儿,还是对顾承熙说道:“主子,人醒了。”顾承熙听后回神,起身前往地下酒窖。
酒窖被烛火点亮,四周一览无余,四五个黑衣人守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两个男人跪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和站在他们四周如同雕塑的黑衣人,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蒲朝跟在顾承熙身后走进地下酒窖,黑衣人一见顾承熙齐齐叫了声主子。顾承熙摆摆手,坐在椅子上,眼神在两人面前来回巡视,男人们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不轻。顾承熙盯着其中一个,问道:“药哪儿来的?”被盯上的男人浑身发抖,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字:“什……”
“董老大给她下的药,哪儿来的?”顾承熙眼里闪过寒光,盯着男人。无形的压迫萦绕在两个男人头上,他们低下头悄悄对视一眼,被一旁黑衣人突然抽出的长刀吓缩回去。他们都明白顾承熙说的话,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论说与否他们都是一死,既然顾承熙那么想知道,那就不告诉他了,反正他们说不说都是一死,他们死了顾承熙就永远也不知道药的来历了,如此一想,他们竟觉得无比畅快。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顾承熙看了眼蒲朝,蒲朝会意,走出酒窖,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晕倒的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紧闭着眼,对周围事浑然不知,像个死人。一看到小男孩,其中一人激动得叫出声,想要冲上去抱着小孩,被黑衣人按在原地。他双眼瞪大,头转向顾承熙,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想干嘛……你不要碰我儿子!”没有夹带方言口音,不像是董家村的人。
“放心,本王不会杀他的,他还这么小,断个手脚重新生长也可以。”顾承熙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男人的耳朵,男人几乎是奋力挣脱黑衣人的束缚,爬到顾承熙面前向他磕头,一边磕一边哀求他:“求……求求你!他还小,他不能残废啊!求求你!”
另一个男人看到他这样,眼里责备着他不争气,对于顾承熙的威胁他无动于衷,可他发抖的身子出卖了他。接着,他们听到顾承熙如恶魔般的的低语:“不说出来也没关系,本王这里还有很多种法子让各位开口,保证二位,哦不,”他瞟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小孩,“是三位,不会早早去见阎王。”
那两个男人再怎么嘴硬,可到底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村民,也没有想到顾承熙会对他们使用酷刑,在顾承熙的重重压迫下,终于扛不住,那位父亲还是先一步招了:“那个药,那个药原不是我们村的!”听闻言,顾承熙神情严肃,盯着他继续说下去。
“几年前,我们村里来了个书生投宿,他有一次休息时听到我和我娘子谈话,知道我们村里的男人不好成亲,给我们支招说,从外面抓来几个女的,又给了我一袋东西,说有了这东西女的就不会逃跑了。”说话的男人看了看身后与他一起的人,“后来我就把这东西给了村长,村长就把它发给各个村民了。”他抬眼看了看顾承熙,哭诉道:“大人!我……我都说了!我只求你不要害我的孩子!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顾承熙问他:“哪个书生长什么样?”
男人止住哭诉,努力回想,说道:“很高,很瘦,听口音是北边人。”
顾承熙又看向一旁低着头不敢言语的董家村村长,问:“你把那东西都分出去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村长被点名,吓得一激灵,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东西确实能让女的不逃跑,还能给我们董家传香火,我……我觉得是个好东西,就给他们了……”
“是……是……村子里几乎人手一份。”另一个男人搭腔,被顾承熙一个眼刀吓得忙低下头。顾承熙接着问他们:“那个人后来去了哪?”
男人想了想,回答:“他说他要北上赶考,没留几天就离开了,离开的方向确实是北边京城方向。”
“你说听他的口音是北边人,他又要北上赶考,那他为什么要南下黔州?”顾承熙问。男人想了想,和村长对视一眼,村长也在想,良久对上顾承熙犀利的眼神,惊恐地摇摇头。
顾承熙突然轻笑一声,站起身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转身抱着蒲朝提着的小孩离开地下酒窖。身后的男人看着他抱着自己儿子离开,整个人都慌了,冲下去想要拦住他,被黑衣人及时控制住,他只能朝着顾承熙的背影喊着叫着,哀求他放过自己的儿子。待顾承熙离开,蒲朝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两人,手一挥,寒刀出鞘,鲜血溅在空荡的地下酒窖,血腥味混着酒香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