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凛肆惊奇的目光中,岑厦又从自己腰间那个深蓝色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听啤酒,哐的一声甩在了烤架旁边。
她豪迈地开了一瓶递给皇凛肆,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在皇凛肆新奇的注视下,砰的一声,两只酒瓶子碰了一下。
“干杯!”
岑厦颊边的红云越发粉润,掐着瓶脖子直往自己嘴里灌啤酒。
“尝尝,跟你平时喝的酒味道可不一样!”
岑厦一手拿串,一手掐酒瓶子,热情地催促着皇凛肆。
皇凛肆看一眼手里被强行塞过来的“啤酒”,又看一眼另一只手里红彤彤的烤串,忽然很好奇岑厦的生活。
酒过三巡,岑厦已然带了些醉意。她哥俩好似的拦着皇凛肆的肩膀,即便自己的双腿已然再次透明,也毫不在意。
她凑近皇凛肆的脸,打了个酒嗝。“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皇帝,干啥非得去做个大冤种呢?人家又不领情,你干嘛非要热脸贴冷屁股呢?”
皇凛肆脸色一黑,岑厦却丝毫没注意,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吐槽:“关心什么的,这些都太虚啦!你看你,有权有势,肯定有大堆的人上赶着关心你!你也别说什么他们是为了利益,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要么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要么……”岑厦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凛肆,笑了。“要么就是单纯的为了你。”
皇凛肆喉结上下滚动,喉头有些发涩。
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看着岑厦的模样,心里有些温热。
“前者自然是数不尽的,后者有可能是你的亲人,有可能是你的爱人。”女子仰面躺在了地上,视线模糊地盯着天花板。“恰恰并非所有的亲人都是单纯的为了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爱人未到,又不是不到……你懂我意思吧?就是你要……嗝……你要好好做任务呀!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和我的烧烤?”
说话间,岑厦的身体已然消失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点点微光,两个人像是坐在了光里,耀眼又温暖。
皇凛肆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她一点一点化作光点消散在自己眼前,在岑厦消失后不久,那些烤架和啤酒瓶也都随之消散了,只有舌尖不断传来的辣味,和肚里满满的饱腹之感,昭示着那灿烂的女子曾存在过……
皇凛肆一个人,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呆滞了许久。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这是热脸贴冷屁股,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总会有人,是为他而来。
*
朝堂上,平素自持甚高的文官们正面红耳赤地争吵着,满大殿的都是各种音调的之乎者也,听得武官们一阵心惊肉跳又幸灾乐祸。
高座之上的皇凛肆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丞相看他如此淡定,心里立马猜到,这帝王肯定是已经有了想法,争论下去也无益,索性闭口不言,来了个帝王同款清闲。
一柱香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瞄一眼高座上老神在在的帝王和同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丞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家早就拿定了主意,如今拿到朝堂上来,不过是通知他们一声,免得出去有人问的时候,他们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这是怕丢了朝雍朝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