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四年五月三十一日,白朗军由临潭东返,沿途艰苦奋战,冲破层层阻截。经甘谷、宝鸡、兴安等地,于六月二十八日抵荆紫关。
白朗决定分散活动。七月三日,白朗率领鲁山、宝丰籍义军千人回到宝丰。而后士兵探家,因种种原因未能及时归队,兵力锐减。
白朗的消逝或死亡是一个谜,这一场风暴也以谜的结果告终。
由于白朗军在河南、陕西、安徽、甘肃的大行军,过分疲惫。待由甘肃折回陕西再返河南老巢时,事实上已是强弩之末了。白朗军的兵士们一见到家乡,便不顾命令纷纷回家。
追击白朗军的,是毅军翼长赵倜。袁世凯本来派他为豫南剿匪督办,责成他消灭白朗军。怎知白朗军无法堵住,赵倜因此而受革职留任,戴罪立功的处分。于是他便格外卖力追击白朗军。白朗在前,毅军在后,马不停蹄地追,追,追。
当白朗军回到河南老巢,喘息未定,兵卒离开,赵倜的毅军也赶到了。
这时袁世凯在北京突然接到赵倜的告捷战报:“据镇嵩军刘统领镇华称,张治功电称,前派靳副官敬民、王队长景元混入匪内,八月五日午后在鲁山附近大营北廿里石庄将白匪击毙。匪尸已解省辨认。”
又发表田文烈的报告: “朗身腐败,已于八日将首级由汽车解到,装以木笼,悬之迎熏门城墙上。”
八月九日,大喜过望的袁大总统发表褒功令,特任赵倜为宏威将军,刘镇华晋级中将,并授以勋五位,张治功升授少将。
不料过了三天的八月十二日,北京的大总统府又撤消了这个褒功令,并指责了冒功行为。
其令如下:“续据河南护军使赵倜电陈:白匪毙命,确系田作霖、张敬尧、牛桂林、刘宝善等各支队先后在三山寨等处围剿,白匪迭受重伤,旋即毙命。匪党移尸掩匿石庄附近,张治功适在该处查获等情。张治功迹近冒功,刘镇华未经实查,遽予转报,殊属不合;姑念搜捕甚力,免予议处,应将九日策令取消。”
冒功之外还有争功,由于争功,第六师和毅军几乎开火。事后据俘虏所供,白朗死后,白朗军由宋老年为总杆首,据守母猪峡。白朗军秘不发丧,瘗尸张庄之东,其中有一人向毅军告密,所以有割首冒功一事。
九月二十日袁世凯委任赵倜为德武将军,督理河南军务,升任张敬尧为第七师师长。
白朗的惊扰在白朗死后总算告一段落。
因为袁世凯谈白朗色变,曾有这么一段插曲:有一天,袁在报上看到一篇署名段世垣的专论:“中央制刍议”,觉得“文意两佳”,便打听作者是何许人?
旁边秘书说是河南人,曾任国会议员。
袁世凯很以同乡中有这么一个人为得意,遂派为总统府秘书。过不久,袁世凯表弟张镇芳由河南都督任内调回,和袁世凯谈起地方人才。
袁世凯忽然想起了段世垣,称赞他的文章不错。
张镇芳即变色说:“他么?是一个老同盟会会员。”
袁世凯一听脸色也变了,正像西太后听到革命党和维新派一样。立即派侦探严密监视段世垣的行动。侦探们一会说他是黄兴派来的**队长,一会又说他和白朗的军师另一国会议员凌钺秘密通信。
很快,这位座上客变成了阶下囚,而总统府那个秘书则宣告失踪。
此后,总统府加强了戒备,还换了出入核验的腰牌,并要粘贴使用人的小照。
白朗的起事,说到底是农民起义。在民主革命中,做为阶级的农民,并不是新生产力的代表。谁都知道,农民起义的最高成就是用新的封建统治代替旧的封建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