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出此言?”司徒无忧问道。
“杀了大理寺那么多兵丁,换成别人,早就坐实谋反罪名,即使不被诛了九族,也会被腰斩,可是……”
讲到这,他停了下来,接下去的话不用说,两人也明白。
可是赵王仅仅是被降了爵!
顾承业心中似乎跟陈贡之一样郁闷,自己倒了杯茶,再次喝光。
他真是把茶当酒来喝。
“赵王对大卫太过重要,不可能因为这事怎么样。”司徒无忧劝慰了一句。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李飞白装出一副天真模样。
他心中早已暗喜,大理寺的两位当家,已经萌生出对大卫皇室的不满,或许这在将来能帮到他。
而司徒无忧,虽然言辞隐晦,但似乎也有不满。
“哼,天子犯法,何曾与庶民同罪?这律法,是他们说了算。”顾承业再次开口。
“顾大人,慎言。”司徒无忧谨慎地望了一眼周边。
文人清高,顾承业既是文人,又是武者,倒没顾虑这么多。
再次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只是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并不能改变什么。
“听两位之言,似乎对陛下的处置很不满。”李飞白朗声说道。
“白兄弟,你小声些。”司徒无忧神情立即紧张起来。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够了,其他的无须多言。”
毕竟司徒无忧身居高位,心中纵有不平,也不会轻易说出。
“担君之忧?”李飞白牵起嘴角一笑,问道:“司徒大人那我请问,如果某天你的存在威胁到了陛下的皇位,但你并没有不臣之心,反而一如既往地忠心,可他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要杀掉你,你该如何?”
闻言,司徒无忧顿时语塞,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兄弟说得好。”顾承业反而赞道:“你的存在成了陛下的忧患,既然要担君之忧,此时是不是得杀掉自己,方能报效陛下?”
司徒无忧陷入深深沉思,多年来身居高位,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寻思良久,他终于避重就轻,轻声答道:“我只是个禁军统领,怎会对陛下构成威胁。”
“世事无绝对,司徒统领不可言之过早。”李飞白继续道。
他说的是自己的遭遇,这些日子以来,胸中总憋着一股气,言辞难免激烈了一些。
“若真到了那时,敢问司徒统领,还会担君之忧吗?”顾承业再次扯回正题。
听他这么问,司徒无忧终于不想再讨论。他最后夹了块肉放进口中,随后放下筷子,起身朝两人拱手道:“二位,时间不早了,在下还要当值,若有机会改日再相聚,告辞!”
李飞白没再挽留,他知道今日的话语,必定会在司徒无忧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虽然没酒,但顾承业似乎找到了知音一般,又叫了几道菜,拉着李飞白谈至深夜,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