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沿途求救的人,只能被当下等人看待,郭大贵却将他们当成上宾。
仅凭这份胸怀,李飞白便断定,此人经商必有大成。
篝火映人。
几人围着畅聊,商队中不乏好手,打了几只野味烤完送了过来。
孙灵荷母子早已饥肠辘辘,低头狼吞虎咽,不发一言。
贾平吃着手中一只山鸡后腿,再次出言道:“承蒙郭老爷不弃,捎上我们一家。如果没有你们,恐怕我们早已曝尸荒野。”
“周老爷言重了,贵人自有贵人福,此事休要再提。”
郭大贵笑着回道。
随即,他似乎有意与贾平讨论生意经,径自问道:“敢问周老爷,平日里做何生意?”
贾平闻言一愣,他未料到郭大贵有此一问。
“药材。”他随口胡掐。
“药材?”郭大贵若有所思:“这药材可不好做啊!周老爷是益阳人,却从北方而归,而北方盛产的,都是一些名贵药材,譬如人参灵芝等。周老爷莫不是去收购此类?”
贾平对经商一窍不通,只能木讷点头,笑着回道:“正是,正是。”
“嗯。”郭大贵却一副恍然的样子:“难怪你们会路遇贼人,这些药材小而珍贵,跟金银珠宝没什么两样,这山贼最惦记的,就是此类商货。”
讪讪一笑,贾平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李飞白知道不能再被问下去,否则必定露馅。
他必须扭转谈话局势,化被动为主动。
“郭老爷,看您货物都是丝绸布匹,想必深谙此类商货?”李飞白出言问道。
“唉,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一些经营门路,不做这些能做什么?”郭大贵自嘲一笑。
“丝绸布匹与珍贵药材相反,体大利薄,若北进南出,所耗费人力物力,必然不小。郭老爷能靠此立足,相当了不起。”李飞白回道。
闻言,郭大贵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李飞白。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随从”,竟然有此见识。
“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郭大贵正式见礼。
“鄙人姓李,家中排行老七,因此单名一个七字。”李飞白说出自己的本姓。
贾平自然以为李飞白跟他一样,也是胡掐了一个姓氏,自然没有任何疑心。
“李兄弟对经商一道,似乎颇有真知灼见?”郭大贵并没有因为李飞白是贾平的随从,而低看几分。
说话时,他仍然拱手抱拳。
仅这点,便让李飞白顿生好感。
“哪谈得上真知灼见,无非是跟着老爷走南闯北,学到一些皮毛罢了。”李飞白谦虚回道。
郭大贵继续道:“方才李小哥所言,我可以如实告知。正因为丝绸布匹体大利薄,鲜有人靠它发财,我才取此道。”
“哦,为何?”贾平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赶紧出言问道。
“说穿了无非一句话,如果一样东西,很多人靠它赚钱,那它必定不是好点子。相反,如果鲜有人经营它,那它必定是大生意。”
听完郭大贵的话,贾平再次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李飞白只能再次说道:“人取我弃,人弃我取,郭老爷可谓学得生意的真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