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鳄兀思看着身旁的椒常便是心烦意乱,才开打便出师不利,折损千余士卒,他有点明白下策的味道。
“兀思洞主,苍贼这般符篆射击非同小可,显然是有镇南城府库全力支持,以三十万的后勤来供应这只万余人偏师。”
“怪不得火力如此凶猛!”
黑鳄兀思有些犹豫,如此三十万后勤支援汇聚一支师,自己还强攻阵地岂不是自讨没趣,立即有些举棋不定。
椒常见黑鳄兀思神情有变,立即劝道:“既然是难啃的硬骨头,不如交由青鹿、岩羊、白牙三部。”
“不行!”
一旁的黑鳄隆凉听闻椒常所言,顿时怒气冲冲的指着椒常破口大骂道:“懦夫!符篆再强,终究数量有限,我军兵分两路,苍贼顾此失彼,火力必然大打折扣,如若一鼓作气与苍贼短兵相接,便是有符篆也是投鼠忌器。”
黑鳄兀思听隆凉之言,便暗下决心,不踏破此苍贼绝不回头。
“既已射箭岂有回头的道理!如若被苍贼乘机掩杀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趁着夜军火力焦聚正面中军,黑鳄兀思驾驭黑齿巨鳄,一骑当先,三十条黑齿巨鳄身载鳄甲蛮兵奋勇争先,极为迅速沿河岸向夜氏军阵侧翼攻来。
夜军土台箭楼上的四乘锐卒的弓弩、床弩、抛石机早就严阵以待,射人先射鳄,斩贼先斩王,一进入千米距离便对冲锋在前的黑鳄兀思坐下黑齿巨鳄发动密集攒射。
“嗖!嗖!嗖!”四发弩失当先,千钧之力,如张牙舞爪之腾蛇,穿过众人之眼帘。
“砰!”一声巨响首发便命中敌酋,练气期青阶爆炎符炸裂,立时在波涛翻滚中浓烟四起,两军数万之众顿时焦距于此。
“洞主!”
黑鳄部众皆是心头一颤,以为黑鳄兀思洞主殁于床弩寒锋之下,而夜氏诸阵众多士卒顿时士气大振。
“他没死!”锐卒外围车左乘校夜梁神识一窥,便是眉头紧锁,南荒铜纹蛮修防御尽然强悍如斯,棘蔓藤甲虽裂,但黑鳄兀思的铜纹肉身完好如初,连一痕一迹都没有。
“宾牟!小心投矛!快护盾防御!”
御阵师夜宾牟刚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施展护法,只听得“嘶嘶!”的空气撕裂声,寒芒数点从黑烟弥漫中贯穿出,五六只森寒铜簇便向他土台箭楼床弩阵地袭来。
“砰”的一声,汹涌的铜簇袭来,五属练气期青阶合甲顿时被撕裂,一只铜簇扎在他左肩之上,便将他击下箭楼,而他身旁的两台床弩也被铜簇上浑厚的阳气绞得七零八落。
一时间射台上一片狼藉,两名半步修士立毙,剩下六名操床弩半步修士都轰飞至箭楼下,失去御阵师辅助加持,左翼射台上的夜梁部锐卒军乘顿时乱作一团,一时间压制火力大减。
铜纹蛮修虽与筑基期修士不相上下,但强悍蛮力还是令夜氏族兵愕然。
南荒黑鳄部众藤甲蛮兵见其洞主不仅无虞,反而击伤敌军御阵师、捣毁两门弩炮,声威顿时大振。
遭到下马威的正面战场上,藤甲蛮兵们受黑鳄兀思感染也是一阵咆哮悍不畏死的冲杀上来。
陡然之间,正面战场上压力陡然增大,悍勇的藤甲蛮兵一波接着一波,在付出三五百人代价,已经杀置鹤翼阵首方圆阵五十米处,屏车臂张强弩的射击也难以压制杀红眼的藤甲蛮兵将土石杂木以及尸首推入深沟之中。
才一炷香的时间,左翼方圆阵的甲士不得不隔着阵盾与艾扶部藤甲蛮兵短兵相接。
方圆阵土垒居高而下,前有阵盾遮蔽,侧有屏车上弩手攒射,一丈七尺酋矛相推,一丈五尺铜铍铜铩穿刺、挡刺,一丈二尺铜戟钩啄,五尺手戟、短钺劈砍,前后父子相偎,左右兄弟相依,前后左右皆为手足。
方圆阵长短相杂,刺卫兼合,长兵卫短,短兵救长,虽人数远少于突阵的藤甲蛮兵,然高效的协同弥补人数的不足,相反在狭小的蔽日谷口,藤甲蛮兵人数虽众,但受制于地形展不开,在此局部到陷入夜军多蛮兵少的囧境。
人虽多然接战处过于狭小,又是向上仰攻,藤甲蛮兵们毫无办法,只得大眼瞪小眼,眼睁睁的看着前排同袍倒在长短兵器合击之下。
更要命的便是鹤翼阵w型无死角的射界,聚于方圆阵陷阵的南荒藤甲蛮兵遭到无情的弓弩直射,前排列藤牌格挡的藤甲蛮兵也遭受不了如此连绵不绝的夹攻,顿时疲兵陷于坚阵之前进退维谷。
艾扶与哄南及麾下诸芒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良策,仿佛失掉节奏的比赛,比分肉眼可见的越拉越大。
夜军的鹤翼阵方圆阵也不好受,御阵师鸭梨山大,须弥袋里元石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战阵一起便是黄金万两,虽然是动用镇南城的公家府库,还是让他肉疼不已,夜氏本钱小,唯有用钞能力,才有一战之力。
战阵前后缝隙之间,提供后勤保障徒兵往来不断,成捆的箭矢、夷矛、酋矛、铜铍、铜铩,装满牛车的阵盾大橹、漆盾,以及成箱丹药符篆,什么救死扶伤的生机丹、充作口粮的辟谷丹,以爆炎符、金刚符、冰锥符、藤牢符一应俱全。
御剑飞行夜辟疆从后勤补给便是见到霜毋须的诚意,可见霜恒越为了覆将必杀之法下了血本,当然这也是夜辟疆的取胜之道后勤,充足的后勤会极大的增加战斗力,减少伤亡。
黑鳄兀思见正面战场进退失据,便令水路舟师急速推进,因为左翼锐卒的混乱,三十头黑齿巨鳄载着鳄甲半步蛮修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