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担忧总归没了,孙氏自然是眉开眼笑,此时脸上温和的微笑着实让人想不到她也有凌厉的时候。
“好了,快别跪着,大夫也说了你惊吓过度,又受了风寒,得多注意身体。”与这场面话相比,孙氏上前亲自扶起苏岚的举措倒显得多几分诚心诚意。
待回到玉兰香苑,首先就看到苏岚的初夏着实吓了一大跳。
苏岚的额头早就破皮了,肿得厉害,血凝固在一起,看不到伤口,但却很是唬人,苏岚还未开口说话,初夏早就大喊着,“香姐姐,你快出来,不好了,小姐受伤了!”
在里屋正在收拾的香柏突然听到初夏在外头这般大喊,心底一紧,想着难不成太太又使了什么招来伤了小姐不成?这么一想,她几乎是小跑着出来。
见初夏早已嚷嚷开了,苏岚也不想故作坚强撑下来,苏岚有些无力地坐在红木嵌大理石扶手椅上,在孙氏那,许是因孙氏准了她出门的要求,一高兴,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跪了那么久都察觉不到哪里疼,可往玉兰香苑走的这功夫,膝盖就有些酸痛难忍,一刻钟的路,苏岚硬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一出来就看到苏岚狼狈的模样,那血痂看在香柏眼里格外的触目惊心,想都没想就认为是孙氏对苏岚做了什么,泪水顿时溢满眼眶,声音有些呜咽,“小姐,太太怎么能对你这样,老爷呢,咱找老爷说理去。”说完,就作势要往外找蔚老爷。
“初夏,还愣着看什么,赶紧拦住阿香姐姐。”
“哦,哦,是!”初夏似乎还未从惊吓中晃过神来,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后才小跑着上前去拽香柏。
“别拦我,我就要去找老爷说理去,这些年,她们可没少挤兑小姐,小姐你也忍着不说,老爷哪里知道小姐的苦楚啊!”香柏边说,边大哭着。
若说香柏对苏岚,抑或者说对蔚落如此忠心耿耿,也并非没有缘由的,她本是苏岚奶娘陈婶的外侄女,比蔚落大三岁,从小也没爹娘,是陈婶一手带大的,当年宁氏还在时,怜惜香柏,就让陈婶把香柏带进蔚府,对陈婶和香柏也是极好,也因着这样,虽宁氏离世时,香柏也不过五六岁,但对宁氏的印象极深,宁氏抱病而亡时,香柏都哭昏了过去,在她的心底,这个世界上唯有婶婶和宁氏待她最好,只是,香柏及笄那年,陈婶竟也去了,临走前,自是反复叮嘱香柏要好生替她和宁氏照顾蔚落。
当年陈婶一走。蔚落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没吃没喝,香柏心疼不已,没了世上唯一亲人的她,打从心底把蔚落看做是自己的妹妹。也因此缘由。香柏不忍离了蔚落出府去,便打算在蔚落身边一辈子。想着自己孑然一身,出身也不好。想找个实诚一点地婆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因而也就打消了外嫁地念头。好生伺候着蔚落。时日一晃,便是好些年过去。现如今。香柏也都十九二十。都成老姑娘了。
香柏哭得厉害。初夏一时情急,竟也哭出声来,之桃在外边早就听到里边动静不小,把内院地下人都支使开来后,自己蹲在墙角自己听着,她也知道若自己在场。难保香柏又想寻个由头把自己撵出去。
“阿香姐,老爷现在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去,岂不是要给老爷不痛快,要真跑去闹,你是我身边的人。回头还不是我的错?再说了。太太并没有对我怎样,是我自找的。”苏岚说得有些无力。香柏自然不信。
“小姐地性子香柏还不知道么。她们就是仗着你不说。老爷也不知道。这些年越发的处处刁难小姐。”
见香柏一副不见老爷誓不罢休地架势。苏岚一狠心。开口道。“香柏,你还当我是不是主子。我说的话你不听是吗?要今儿真从玉兰香苑走出去,往后就别再认我是小姐。我也不再认你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