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仲夏。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
这一天,采涛郡所有的百姓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发生的一幕。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大街小巷落针可闻。
采涛郡,被一块巨大的阴影所遮盖,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层厚云,有些透明。
鸿淞湖水尽数悬空,扶摇直上天幕,然后展开成一张万丈宽、遮天蔽日的水幕高悬于天。
林一峰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一双金色的眼眸令人印象极其深刻。
此时的湖君仰从一个踉跄,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一身庞然气息快速流失,实力骤降。片刻之后,这位湖君脸庞青筋暴起,一脸痛苦的神色,整个身子再次悬空。林一峰眯眼看去,在仰从脖颈后方,有一条黑色的链子正在不断牵扯,眼看就要将湖君的天地二魂拉出身外,道人只是简单变化一下手中道诀,便有一道金光化作一把长剑,将那链子一分为二,前者最终消失在了空中。
湖君仰从再次跌落在地,眼神有些许涣散,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看清楚眼前那位气象非凡的道人之后,开口问道:“我这是?”
林一峰刚想开口,但是却猛地抬头看去。
在那远处的天边,有一道白光,自地面和天穹连成一线,拉开一条巨大的裂痕,宛如一条来自天外的银色瀑布倾泻人间,直接是将高悬于采涛郡上空的那一张水幕一分为二,那一道剑光余威在厚重的云层中炸裂而开,硬是以一剑劈出个雨过天晴。
气贯长虹。
声势太过浩大。
有那相隔千万里之地的群山之中,绿植繁茂,灵气盎然,有一位少年正高举锄头而下,在其身后,是一片田地,只是那田地所种之物皆是世间少有之稀世神药。
这位白衣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朝远方望去,虽然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场景,却还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少年长相丰神俊朗,面色如美玉,此时的少年眯起那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龙目,炯炯有神,黑白分明,澄清明澈。
自少年身后的茅屋之中,有一位头有峥嵘的老者一把推开门走了出来。
“主人?这是?”
老者从少年手中接过锄头,后者放下挽起的衣袖,笑道:“看来得出一趟远门了。”
“是那位先生?”,老者问道。
少年摇头,“不是很像。”,随后少年一步跨出,便是现身于云海之上。
俯瞰群山,山中仙兽,皆是俯首称臣。
有一位正在面馆喋面的中年男子,饮过一碗酒后,视线放得长远,在桌上丢下几粒碎银子之后,身形直接消失。男子从兜里摸出一枚甲丸,随意一掷,当下化作一只木雕大鹏,展翅翱翔,足足千丈身躯,活灵活现。男子立于其背上,遨游云海之间。
三千神州有一条金色阵线,偏居一偶,有一位僧人,头顶积雪,一些个鸟雀停驻在其身躯之上,全然一幅老僧入定之神韵,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头。
这位中年僧人此时此刻抖动身躯,撇去积雪,惊动鸟雀高飞,朝西方看去,低吟佛唱一声,起身沿着金色阵线缓缓行走,一行一唱。
临近采涛郡,有一位红衣女子,头戴斗笠,遮掩面容,腰间佩剑,在见到那两种奇异天象之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忽而一阵清风吹起斗笠。
孤意在眉,深情在睫,绝世佳人,灼灼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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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那一双眼眸,格外清澈又深邃,仿佛眼拥星霜。
远在九守道州的白云观内,那位紫色道袍的稚童皱起眉头直接起身。
“我去接他回来。”
另外那位头戴五岳真形冠的白袍年轻男子也是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我去吧,就师兄你这暴脾气,小师弟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难道他不该打?你看看这惹得是什么事?”,紫色道袍的稚童明显有些不悦。
“师兄稍等,我去去就回。”
白袍年轻男子身形消失。
稚童摇了摇头,继续研究身前的那一盘棋局。
采涛郡如清县内,一位白袍男子凭空出现,看着天空那千丈水幕,还有那迟迟未曾散去的剑气残留,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奇,随后又是一步跨出,现身于早已成为“谷地”的鸿淞湖底。
林一峰见到此人,先是一愣,心弦一紧,随即又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道门稽首。
还好不是大师兄。
“见过师兄。”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笑道:“等会再说说你。”
只见白袍男子双手一握,那两道天象犹如凝滞一般再无任何波动,千丈水幕如今就如高悬在天幕上的镜子,然后崩碎,就如人间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归于人间,鸿淞湖瞬间归于原样。而那天穹之上残留的剑气则是仿佛被人揉作一团,聚拢,归一,然后竟是被白袍男子收于袖中。
白袍男子叹了口气,“就当是来这一路的辛苦费了。”
林一峰此时双指并拢,朝湖君仰从眉心一点,祛除那最后一点“杂质”之后,也将事情一概告诉了他。
湖君仰从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久久不愿起身。
“遭人操纵暗算,也不能怪你。”,林一峰安慰道。
“不知湖君是否有那水雷毒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