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叽。”
僵硬到比陈年木偶还要艰涩的声音从派生体身上传来,那是关节之间摩擦而产生的声响,有些类似于指甲划过书皮的尖锐。
“咔叽咔叽咔叽。”
在连绵不断的关节摩擦声里,派生体缓缓站了起来,光秃干瘪的脚踩在先前盖住遗体的白布上。
它的身影不算高大、而且全身上下都有着灰色的斑点,然而这样的一具遗体被暴露在空气之下、倒影显得异常怪异。
头顶的灯管微微摇晃,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地面上、映照出一些诡谲的气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扭曲了一样,灯光都变得阴森。
很明显,殡仪馆的工作间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这个地方虽然阴森,但是还能称得上“人间”,那么眼下这个地方简直如同“鬼蜮”。
林柩再次向后退了两步,心脏抽动宛如擂鼓。
无需用语言去描述,更不需要解释和说明,毫无疑问、眼下的状况绝非“正常”能够述说!
这就是,那个人说的“异种”?!
林柩这么想着,手指碰到工作桌旁边的某个东西。
在摸索了一会儿之后,她发现那似乎是自己用来工作的……剪刀。
白令并不知道林柩终究是跟既定未来一样,找到了她原先可以解决派生体的“武器”。
事实上,他虽然现在也跟林柩一般有点害怕,但并没有畏惧到动弹不得的程度。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白令先前就已经看过了日记本的描述,对此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不怎么感觉害怕。
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因为……他现在是个尸体。
尸体,心脏大概是不会跳动的。
叹了一口气,白令就这么站在派生体的面前。
“虽然感觉有些惊悚,但是真的近距离看了看,感觉也就这样了。”
说着,白令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此前他用盐和醋混合的“圈”内,好整以暇地说道:“用这种东西混合起来,派生体将会因为味道而丧失灵活性和感知能力。这也就代表着,它们会因为这些小玩意儿变成无头苍蝇,被困在狭窄的范围内四处乱窜。”
正如他话语所说,刚苏醒过来的派生体还没来得及对林柩和白令露出獠牙,就因为周围那浓重的气味而失去了索敌的能力。
它只能够仓皇无措地四处腾挪,“咔叽咔叽”的关节声响回荡在房间里,艰涩得让人有些想笑。
站在圈边上的白令看了一眼派生体。
“有了提前准备,这种东西倒是好对付,”他心里想着,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也终归只是派生体啊,真正的异种……比这玩意儿难对付多了。”
这么想着,他随手挥了一下菜刀。
这个动作很随意,就像泼墨挂画一般,轻松简单到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这样的举措有什么意义。
但是下一秒钟,当派生体撞上白令手中的菜刀,脑袋和身体分离之后。
这个动作就被赋予了名为……“枭首”的含义。
一刀两断,首尾分离。
十秒钟的未来里,派生体的行动轨迹早已被白令尽收眼底。
宛如飞速行驶的列车前放置一根坚锐的白线,车过而绷紧线绳,均分为二一般。
派生体的“生命”也因为它那仓皇失措的动作,而被提前放置好的刀子,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