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祂说,“没有人能够逃过时间,使用力量需要代价”……
时间,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假如连几百年前那个聚拢了苍白女士、诺查丹玛斯、甚至魔女的家伙都需要臣服于时间的掌控,那么对于自己这个几乎逃过时间束缚的人而言,前面的路上到底还存在着怎么样的阴霾和……迷雾?
又或者,原世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规避代价的?仅仅是死亡,仅仅是因为“永恒”?
想到这里,白令手指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越发闪烁起来。
“时间”,这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似乎也是一切问题的起因。
不论是原来的白令、数百年前的先知还是其他异种,甚至于天渊这个诞生异种的地方,似乎都在被时间所束缚着。
它就像是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无可争议的无冕之王,以绝对的强权和极致的权威统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异种、都被迫由它套上厚重的枷锁,自缚手脚、双目紧闭。
而自己似乎现在也正在一点点地被时间束缚着手脚……
这么想着,白令不由回忆起先前在韩千秋记忆里的画面。
下一秒钟,他微微一怔。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地想着:‘那个家伙似乎说过,我也有什么代价……这个代价是什么?我怎么记不得了?’
这下麻烦了。
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掉了,那么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恐怕会变得相当复杂。
按照这样的状况来看,这个代价或许是与记忆有关……
揉着脑袋,白令突然想起来:‘对了,看看日记本上有没有记载什么东西吧。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肯定会提前记下来防止自己遗忘。’
怀着这样的想法,白令打开了自己口袋里一直放着的日记本,然后翻开到最后一页。
下一秒钟,在看到日记本上面字迹的一瞬间。
白令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的手轻轻按着纸页、一点点描摹着本子上有些凌乱的字迹,似乎是在斟酌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写下来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自己写下来的话,那么自己写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着纸上那凌乱的笔触。
白令轻声说道:“‘绝对不要去尝试回忆失去的记忆’……”
“难道说,在我印象之外,除了必要的代价、我其实还遗忘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而那个遗忘的东西,在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白令看来,非常麻烦、根本不应该记起来?
摩挲着下巴,白令思索着:“这么说起来,我确实感觉在韩千秋的记忆里,我有过一段时间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那个家伙出来之后,祂除了说了时间有代价之外、似乎还说了别的东西。”
而且除此之外……
白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前不久被那个家伙紧紧抓住的手腕上面,青紫色的痕迹现在仍清晰可见。
要知道,白令现在可是一具尸体。在尸体上面仍旧可以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那个家伙绝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挠了挠头发,白令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边事情结束之后,必须要去一趟天渊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
下一秒钟。
房间之外,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白令朝着门口说道:“门没锁。”
很快,像是为了回应白令的话语一样。
宽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阴沉的天空翻卷着黄沙与乌云、从门内往外看像是在看水井之外狭窄的画卷。
瞥了一眼门外的人,白令平静地开口说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微微应声,然后慢慢走到白令的身后。
指了指远处的那张床,白令微笑着说道:“躺上去,然后放空自己的心灵。”
他指了指天花板:“这里是苍白女士藏身之所最脆弱的节点,在这个地方只需要一点微小的刺激,就能够潜入那个家伙的后花园。”
“现在她的党羽估计被那条龙搞得焦头烂额,而她自己也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深陷在自己的庇护所之中,”白令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们来突入进去,将被困在里面的队友救出来的同时、顺便把那个女人解决掉。”
看着身边的那个人,白令轻描淡写地说道:“顺便帮你解决一下,你半身缺失的问题。”
在他的身旁,韩千秋默然不语地立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她就乖乖地躺在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面,把被子高高拉起、然后顺便将自己的脑袋全部用被子遮盖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只有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
看着她的动作,白令也只是朝着她微笑了一下。
然后他自己也坐在桌子旁边,手撑着额头、慢慢闭上眼睛。
下一秒钟,他手指上的指环爆闪出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
这个白色光芒笼罩在白令的身上和韩千秋的被子上,将两个人映衬得泛白,宛如纯粹的油漆。
等到白光渐渐消散。
白令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目视所及的眼前,已经全然是一片血腥满地、恍若地狱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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