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相爷的嘴角漾开了幸福的笑容：“你不知道当时，你娘有多美……她是我今生所见的最美的女子……”

接着，他便自顾自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不可自拔，竟忘了要继续往下讲。

墨无忧轻咳两声提醒他：“后来呢？”

相爷猛然回神，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两声：“一开始她还是很害怕，一下子窜出去好远，不安地与我隔着月光对视。”

他哑然失笑：“事实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鱼，震惊不已，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妙的物种存在。面对宛若天女下凡般的她，其实我比她还紧张。”

墨无忧静静地听，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见我没有恶意，才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向我游过来，怯生生地问我，能不能收留她一晚。后来，我从后门将她抱回了家里，偷偷地将她安置在厢房中。”

相爷转眸望向窗外的月色，面部轮廓变得无比柔和，仿佛要融入月色中一般，语气里带着一些叹息：“那是她第一次变成人鱼，完全无法站直，看起来无比娇弱，很轻易地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顿了顿，他转眸看向墨无忧：“对了无忧，你该不会也是……”

墨无忧点了点头：“我明白那种感觉。”

相爷微愕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在缥缈城时。”

“那你为何不说？”

墨无忧也是无奈：“我没有了解情况，也想不明白为何爹娘都是人，为何会生出一个人鱼……”

她抿了抿唇：“万一您把我当成一个妖怪当众烧死了，或者我是人鱼之事不慎泄露出去，被别人抓起来烤了，我死得有多冤啊！”

“……”相爷竟无言以对，停顿几秒钟才说，“你是我的亲骨肉，爹怎么可能会让你被烤了？”

墨无忧咕哝道：“不就是担心，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么……”

“……”相爷嘴角抽抽，“这说的什么话？”

“可不是吗？你和我娘如果都是人类，怎么可能生得出一个人鱼？”想到这儿，她又不禁蹙眉，“对了，少卿该不会也是人鱼吧？”

“不是。”相爷脱口而出，“你们俩不是一个娘生的。”

“什么？”墨无忧一头雾水，看来其中还有文章啊！

相爷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接着刚才的回忆继续说：“当年我把你娘接到家里住之后，过了大半月你娘才变成人身，为了不让她的真实身份暴露，一直由我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久而久之，我们俩便暗生情愫。我知道她已经走投无路，便直接让她留了下来。”

说到这儿，他幽幽地叹口气：“后来，我将你娘留在府中之事，还是被你祖母发现了，你祖母担心太后，就是当今的太皇太后降罪于相府，让我将你娘送走。”

又是这种棒打鸳鸯的戏码！

墨无忧微微蹙眉：“然后呢？”

“我在外边买了另一座府邸，将你娘接到那边去住。好让老太太眼不见为净。”相爷神色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我还以为可以和你娘过上幸福的小日子，谁知这事不知怎地被太皇太后知晓了，派人前来拿人。”

墨无忧的眉头皱得更深，心道：我娘该不会真的是太皇太后害死的吧？

“太皇太后有没有抓住我娘？”她急.促地问。

相爷轻轻摇头：“没有，你娘为了不牵连墨家，留下书信一封便走了，从此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