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忧抿了下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方是她的外祖父家，一方是她所爱的男人，着实令她很为难。

实际上，她也清楚地知道，南宫王朝气数将尽，她就算有心拯救这个倾颓的王朝，也无力回天了。

再加上最近赫连离渊在对抗魔族一事上表现出的强大本事，大大地收服了民心，朝中的那些高官大臣们，也多数是见风使舵之人，已纷纷投靠将军府。

如今的王朝，已经是一副空壳。

皇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可是太皇太后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墨无忧实在不忍心在这种时候还打击她，死不瞑目……

半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太皇太后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无忧，你若是不想帮哀家，也没关系……哀家对你外祖母做出那样的事，你是应该怪哀家，哀家能够理解……”

太皇太后对外祖母的魂魄封入焚血剑中，她本该恨她，可是一想到外祖母做的也不厚道，她便只能无奈叹气。

后宫之人，没有谁是真正干净的，孰对孰错，又有谁能分得清。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外祖母也重新修炼出人身，墨无忧更希望这两个老人能够放下以往的恩恩怨怨，安度晚年。

“太皇太后……”墨无忧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计较那么多，可也无法说出我不怪你这种话，毕竟太皇太后所害之人可是她的外祖母，她的亲人啊！

所以，只能如此宽慰：“太皇太后，您好好养身子吧，有皇上和王公大臣守护大绥，大绥一定可以度过此次劫难的！”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愿吧……”

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打败了魔族，还有另一场劫难等待南宫王朝！

灭于魔族劫难，还是灭于另一场劫难，可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太皇太后眼看着又要睡着了，她徐徐道：“太皇太后，我先回京城了，以后会经常来看您。”

“好……”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地说，“去吧……”

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看着她越发瘦削苍老的脸，已快是油尽灯枯之时，她的眼睛不由一热。

为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她通红的眼睛，赫连离渊不由心疼地蹙了下眉头：“怎么了？”

墨无忧微微仰头望天，把眼泪逼回去，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嗓音已有些沙哑，喃喃道：“似乎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在面临生离死别……”

从前世到今生，都是如此。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柔声抚慰道：“别胡思乱想，谁都会面临生老病死。”

她轻轻地将他推开一些距离，眼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充满不安和惶恐：“未来有一天，会不会连你也不见了……”

“傻瓜。”她揉了揉她的头顶，.宠.溺而心疼地凝望她，“本座不老不死，怎会不见？除非是你主动离开本座……”

顿了顿，他的眸色中多了几分认真：“阿墨，你不会离开本座的，嗯？”

墨无忧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嗯！”

赫连离渊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深情一吻，便牵着她的手往他们的主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