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眼中的情绪瞬息万变,双眸深邃如墨。
紧紧地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里回荡着她的话。
“你一直在说别人的看法,那你自己的选择呢?”夜冥幽幽地问。
“我们做子女的,婚姻不是一向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能有什么选择权?”赫连翎自嘲地冷笑一声。
顿了顿,她又幽幽地说:“再说了,对我来说,嫁给谁都没什么区别。”
不能嫁给所爱的男人,嫁给谁又有何区别呢?
她心痛到难以呼吸,用力地咬紧了嘴唇,面色苍白如纸。
夜冥的步子显得比方才沉重了几分,缓缓走上去,怪声怪气地说:“原来你也和其他女人一样。”
赫连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微讽,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上车。”他首先站在马车旁,颇有绅士风度地伸手,想扶她上车。
她却冷哼一声,对他伸出的手不屑一顾,噔噔噔地走上了脚踏。
夜冥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无话。
将她安全送到将军府后,他连将军府的大门都不进,便打道回府了。
走到大门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可只瞥见他的马车融进了茫茫夜色中。
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渐渐地从她的生活中淡出了一般。
她一脸怅然若失,心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样。
夜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还是觉得我只应该围着你转,不习惯我关注其他男人?
为什么每次都在我打算放弃你的时候,表现出你其实还挺在乎我的样子?
你这个样子……
让我如何死心,如何彻底放下你?
赫连翎的眼中不觉浮现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只好仰起脖子,以把眼泪逼回去。
回到她的别院,发现她娘已经面色焦灼地等在屋里。
“翎儿,听说你在训练场上晕倒了?”将军夫人呼延氏一脸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娘,我没事儿。”赫连翎没精打采地敷衍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息。”
“你用过晚膳了吗?”
赫连翎轻轻地点了点头:“用过了。”
“在夜府用的?”将军夫人的眼睛可不是当摆设用的,伸手指了指她的脑门,轻叱道,“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像吃过饭的样子?”
“娘,时辰不早了,您先回去吃吧,我来劝劝翎儿。”赫连离渊从门外走进来,温声劝道。
将军夫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她比较听你的话,你好好劝劝这个死丫头吧。”
然后抬步走向门口,嘴里咕哝道:“每次从夜府回来,整个人都快魔怔了,真是造孽啊!”
等到将军夫人离开后,赫连离渊才缓步走到她面前,拂衣坐在了软榻上,自顾自地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