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刀,总算运气不错。
在撬开水猴子的脑壳之后,我成功掏出姨外公他们朝思暮想的“食材”——一坨颤巍巍的白色脑花。
因为有颅骨的严密保护,它很幸运的没有被妙蛙孢子的灵毒污染,洗洗还能吃。
看着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头,像得到心爱零食的儿童,把还带着血丝的脑花捧在手心里,露出欣喜若狂、甚至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的表情,我顿时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几年接触的饮食文化,全都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中。
“这玩意真能吃?”我忍不住问道。
“能吃!顶好吃了!”
陈师公老调重弹,给我疯狂安利洗脑,“等下让你姨外婆搞一碗脑花汤,我们几个人当宵夜,你喝到口里就知道了。”
“诶,不不不,我不喝。”
我眼前又浮现出水猴子那丑陋的外表,还有熏死人的恶臭,不由一阵反胃,连连摇头。
“你不尝尝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喝?”
陈师公斜了我一眼,“年轻人要勇于尝试。”
我苦笑:“您要理解我啊,毕竟我半个月以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您现在突然跟我说吃妖怪的事,我心理上实在不能接受啊!”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要吃下去有好处,就得吃!”
姨外公严肃地看着我,换了个角度劝道,“在这个残酷的末法时代,不管是修行人还是妖鬼之流,想要走捷径,就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互相吞噬。妖能吃人,人自然也能吃妖。为此,除灵人中,甚至还衍生出了专门猎杀妖物为食的美食猎灵人流派,当然,我们一门是不主张这种极端的行为的。”
“我丢?还有人专门捕杀妖怪吃啊?”我觉得这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完全颠覆了我对食物的定义。
“我知道你刚开始是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流派的人数还不少,你早晚会遇上的。”陈师公补充道。
“先不说了,让年伢子吃一顿,他就明白了。”
或许是说到美食,姨外公中气都足了不少,不顾伤势,嚷嚷着叫来姨外婆,把水猴子的脑花端去厨房清蒸了。
我没想到的是,脑花刚被端进去不久,我就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一股浓郁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香味!
“哇!这是放了什么啊,这么香?”
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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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吸着鼻子,但却无法辨别香味的来源。
这种奇特的香味,跟我过去闻过的任何食物都截然不同。
它就像盛夏湖面上吹过的凉风,带着一种心旷神怡的清爽。
而且因为我们刚刚还被水猴子尸体散发的恶臭包围着,现在突然被这奇香一冲,巨大的反差,顿时让人有种从地狱飞升天堂的愉悦。
姨外公和陈师公对视一眼,双双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是清蒸水猴子脑花的香味啊,什么佐料都没放。”
“这太不可思议了。”等我意识到自己忽然没那么排斥血淋淋的脑花时,这句话早已说出口。
“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呢!”姨外公说了这么一句预言式的话语,就不再开口。
但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随着姨外婆端着三个瓷碗走出来,空气里的香味居然不增反减,感觉就像是被那几个碗吸收了似的。
“来来来,趁热吃。”
姨外婆把我们招呼进了餐厅。
我忍不住凑上前,想看看让姨外公他们都赞不绝口的美食究竟是怎样的。
但不得不说,第一眼看上去,这道清蒸水猴子脑花的卖相只能说平平无奇,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失望:
一整块脑花被分成了拳头大的三坨,分置在三个瓷碗里,被水一蒸,还有半碗奶白色的汤汁,乍一看去,就像是熬过头的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