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行在前说着话,后面遥遥跟着一大群婢女小厮,如众星捧月一般,万众瞩目。
看到兰璋,段从琚眉间微缓,道:“正要找你。”
兰璋踱步过来,自然而然的与他们并肩而行。
蒋凌衣从侧边望过来,唇边含笑,“没成想此番圣上出行,小公爷也跟来了,这三年没见公爷往皇宫走动,衣衣倒以为公爷和皇上生分了呢。”
兰璋默不作声地捏紧袖口,有些紧张地觑了段从琚一眼。
蒋凌衣所言不假,这三年,她确实是和段从琚生分了很多,若是段从琚只是单纯恼了她,兰璋还可以认为他其实是有些在意她的。
但实际上,段从琚却是将她当成透明人,减少接见她的次数,其根本目的,是想要忘记她这个人吧?
她静静垂眸,接上蒋凌衣的话,“生分的感情才需要好生培养,我这不就跟来了?”
蒋凌衣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
这是承认之前对皇上的疏远了吗?
她唇角微扬,刚准备说什么,段从琚忽然出声打断,“准备用膳罢,赶路也累了。”
察觉到圣上对这话题的不喜,蒋凌衣径直闭了嘴。
兰璋道:“兄长,我不饿,我要出府。”
段从琚抬眼看来,瞧她一身出门的打扮,皱起眉问道:“不用膳了?”
“不了。”
兰璋看到垂花门,脚步微转,就听段从琚在身侧凉凉道:“行啊,那你就饿着肚子出府。”
“哦。”
兰璋扭头当真走了。
蒋凌衣还是头回见到有人忤逆陛下,神情讶然,“小公爷的气性,真是越发大了。”
段从琚直接愣在原地,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顿时凝起眉来,“啧”了声,“惯的他。”
——
兰璋在江陵四处打听了一番,只能打听出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根本拼不起原貌。
当年白家被发落,白窈笙应该被流放才对,可是她这个人却不见踪迹。
有些人说她沦为官妓,有些人说她沦为奴隶,甚至根本没人知道她已经死了。
这个人,在白家处刑那天,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兰璋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筹莫展,肚子正好饿了。
她随便找了家酒楼,掂掂银袋,最后选择不包厢,坐在一楼宽敞地儿,点了几个菜应付一下。
一楼人多嘴杂,桌客又多,吵闹得紧,耳边都是吆喝声,自然没有包厢里边雅静。
擦桌的小二偷空看了兰璋一眼,纳闷住了。
瞧这身气派的穿着,怎么跟没钱似的,坐在这种地方点了几个便宜菜。
他猜的没错,兰璋确实没钱,因为兰家库房已经被白窈笙搬空了。
嘴里的菜淡得很,兰璋嚼了两口便吃不下,放下筷子,刚准备走,对面忽然坐下一人。
折扇敲着桌沿,那人支颐懒散道:
“劝你用膳你不用,非出来吃这些猪糠,瞧瞧你这性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气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