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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被人做了手脚。
但兰璋不愿相信这些手段就是段从琚使出来的。
他虽然冷情冷血,但也光明磊落,犯不着做这种卑鄙的事情。
“跟我来!”
兰璋扔掉鼓棒,弯身将躺倒在地的老汉拽起身。
段从琚今日要去梵宗楼祭祀,若是等他进了皇寺,呆上三天,谁又知道这三天会不会生了什么变故,指不定这个老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我带你直接找皇上。”
李大福被她拉拽起身,浑浊的眼珠子转在兰璋身上,那一刻,无神的双眼竟然有了一丝神采。
兰璋不管三七二十一,紧紧抓着老汉的臂膀就要提起他,往奉天门赶去,巍峨的宫门立在晴天日下,高大雄奇,蕴秀非凡。
“公爷等等!”
两把尖利硬实的长到交叉在胸前,守门的侍卫肃着脸面,显出几分无情,“闲杂人等,没有圣上的传令,不可进入。”
他的话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无,落在李大福浑身脏污、破破烂烂的衣袍上。
扣在手臂上的五指缩紧,兰璋的眉头凝起,“本公为他担保,放他进去。”
守卫低头,拱手抱拳,话中虽带歉意,态度却很决绝:“公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只是秉公办事罢了。”
这……
兰璋微微咬牙,五指缓缓从老汉的臂膀上松开,滑落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本公一人过去。”
*
梵宗楼。
两边宫人静静候着,神情肃穆,案头上摆放猪头牛羊,燃着香火,袅袅烟雾升在堂屋中,缭绕蔓延。
段从琚沐浴焚香过后,踏上玉阶,在两排臣子的跪诵声中走向梵宗楼。
场面很安静,只能听见帝王的乌金靴踏在阶面的脚步声,沉缓稳重。
兰璋从拱桥边疾奔而来,一眼就看见了段从琚,眼见得他已经快迈过门槛,踏入梵宗楼内,兰璋加快步伐奔了过去,“皇哥哥!”
段从琚闻声微微侧眸,站在外边的宫人却尚未察觉,已然阖上殿门,隔绝兰璋的面孔。
“等等!”
兰璋上前推门,却被殿前侍卫拦住,高福忙走上前,一摆拂尘,掐出笑意,道:“公爷,陛下祭祀时不能被外人打扰。”
“可是……”
高福笑着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是陛下的吩咐,就算那人是您……恐怕也不行。”
祭祀一事,事关重大,她不能贸然打搅,若是真的有人追究起来,可能会被杖打。
除非段从琚自己从里屋出来,不然兰璋确实拿他没有办法。
兰璋思及此,脸色微沉,眸光转向蒋宗陵那边。
怪不得这个老头子今日这么猖狂!
似乎察觉到兰璋的目光,蒋宗陵侧过脸,余光漫不经心地瞥过她,半晌低眸,笑了笑:
“兰公爷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怎么连发冠都如此散乱?”
兰璋方才跑得急,束发的玉冠已经松松垮垮,几乎要从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