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冲破了一切的心理障碍,跪得那么果决,那么理所当然。
谷“两位袁帅!某吴三桂对辽东对关宁对大明尽皆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呐!”
吴三桂跪在地上,几乎是在仰天怒吼,又似乎是在苦苦哀求。
“此时的他或许会有反叛的念头盘亘于心的最深处,却绝无勇气。大明内部的局势,明金之间的局势,也绝无有利于他的叛变。”
重真先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之时,心中虽然充满了失望,但眼中却满是欣赏之色,点点头道:“我相信你,这道金牌便当是替你恕罪吧。”
“金牌?啥金牌?”闻言者先是一愣,旋即便全都伸长了脖子。
重真说着果然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冲着众人晃了一晃便又收入怀中。
那是临出京师之时,天启赐予他的。为的就是防止万一天下兵马大元帅和信王的名头压不住一意孤行的袁崇焕,便将这枚“如朕亲临”的金牌给拿出来。
想不到没用在毛文龙身上,却用在了吴三桂身上。
吴三桂眼尖得很,也羡慕嫉妒得很,激动得心尖儿都在颤抖了,嘴巴翕合许久,最终匍匐于地高声说道:“臣吴三桂,谢吾皇隆恩!”
重真无奈道:“皇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先见之明,居然能够预测到老子会找你的茬,于是便让信王殿下代为赐下这枚金牌来赦免你的罪……”
吴三桂直起上半身再次拜伏了下去:“属下吴三桂,谢袁帅黄帅提携之恩!”
“你知道就好。”重真冷哼一声,便任由他跪在地上,点将台的朝向好巧不巧是朝北的,也不知道吴三桂修建之时是作何感谢的。
于是,他所跪拜的方向便是朝南的,在重真眼中就像在向着南边的族人恕罪,请求他们的宽恕,尽管按照历史进程,距离吴三桂犯下那滔天罪行还有许多时间。
然而五千年都弹指一挥间,沧海桑田,何况短短十数年乎?
重真向来是个既想民族万年,又只争朝夕的人。
“老子既然来了,就绝不允许你将民族带向那沉沦了三百年的深渊。”重真暗自发誓,便转向袁崇焕微微拱手,“袁帅,您来了。”
袁崇焕也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小子这才察觉本部院的存在么?”
旋即便在重真的邀请之下走上点将台,也朝他拱拱手道:“黄帅,刚才那当真是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
重真挑挑眉笑道:“不止可以免死,还可阵斩任何大将哦。怎么?袁帅可是想辨一辨真伪?”
袁崇焕心中大骂重真是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嘴上却连道不敢。
两人好一番失敬失敬,久仰久仰,看得台下的将士们瞠目结舌。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去了趟关内分别两年,却像是彼此生分了一般。
吴三桂像个呆瓜一样傻笑着,心中却大骂:“两只狐狸!重真是小狐狸!袁狗是老狐狸!”
全场唯独他一个人跪着,真的觉得好没面子。
幸好还有吴老三这个忠心耿耿的家奴,不知啥时居然偷偷跪在了侧后。
吴三桂趁着众将士的目光聚集在点将台上,无暇顾及于他,便微微侧身小声道:“你作甚?”
吴老三讪笑道:“少爷,俺也跟您一样三通鼓响未到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吴三桂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暖洋洋的。
“这久违的人间温暖啊!”吴三桂终于灵感勃发,诗兴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