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结外人谋夺我何氏的祖产,今日若不按宗法将你治罪,我何氏族人还有何面目在这广明乡生活下去!”
说话之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他说完之后,跟着他来的人群顿时激愤起来。
“对,一定要重重治她的罪,以儆效尤,否则人人都觉得我善居里的何氏可欺!”
“某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人了,恨不能一刀劈了这贱妇,方解心头之气!”
“某也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妇人,夫君刚死不久,就联合外人来谋夺家产。”
眼见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冲向郭氏,吴咏和卓文宣急忙站出来,挡住众人去路,并大声喝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这时假佐何宇也反应过来,怒声道:“大胆!你们竟然敢冲击乡廷治事所,难道不怕被抓起来问罪吗?”
人群顿时为之一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他们都是善居里的普通百姓,今日恰逢五天一次的小集会,便带着自家产的物品来集市上换些日常需要的东西。
本来他们和往常一样聚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好等集会散去一起回善居里。不成想何虎家的小子气喘吁吁跑过来说:“诸位叔伯,我父刚才见到大伯母进入乡廷治事所,担心她受到官府之人哄骗,想请诸位叔伯一起去助阵。”
毕竟都是一个里的,以前何文在世时,他们在灾年都是跟何家借粮食度过难关,这何文虽然中年早逝,但还有妻女在世。
前段时间听何虎说这何文之妻郭氏带着三个女儿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不成想她今日竟然来了广明乡的治事所,也没跟邻里打声招呼。
大家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听到郭氏有可能被被人哄骗,还是义无反顾地收拾好自家的物品,跟着何虎家的小子来到乡廷治事所门前。
此时何家的三个兄弟早在门口等候,见众乡亲到来,面上一喜,满脸横肉的何虎对人群拱拱手道:“何虎先谢过诸位乡亲了,一会若有不对,诸位只管随我冲进去,造成的一切后果都有何虎来承担。”
“何二哥说哪里话,咱们都是一个里的,以往时日没少受何大哥的照顾,岂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女遭人哄骗。”
何虎对众人点点头,在门口不停来回走动,焦急地等待着。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从里面一路小跑出来,离着很远一段距离,就大声喊道:“二哥,不好了,那郭氏想将一半的田宅家产送给假佐何宇。”
何虎听罢,顿时大怒,领着众人就往里面冲去,守门的小吏见他们人多势众,拦都不敢拦一下。
等见到郭氏,何家几个兄弟上来就是一阵谩骂,也不等众人反应,就想带着他们将郭氏带走。
好在假佐何宇一番话惊醒众人,又见前面有一个孩童阻拦,便踟蹰不敢前进。
这时何虎却急眼了,指着假佐何宇大骂道:“何宇,别给脸不要脸!别说你这假佐只是一个小吏,就是乡啬夫王蔷在此,我何虎也不怕他!”
说完,还轻蔑看了何宇一眼。
“你敢谋夺我何氏的祖产,就是说破天,也得讲一个理字。别以为你是官府中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哈哈,真是笑死某了,”被骂的何宇也不生气,却是指着何虎大笑道:“若是别人说我何宇,我无话可说,毕竟某也做过不少龌龊事。但是你何虎,却又有何颜面来指着某,你大哥何文生前待你不薄,这才刚死没几天,你为了霸占他留下来的田宅财产,就将她妻女赶回娘家。”
说完,何宇又指着几位何氏族人,继续说道:“还何氏祖产?你们摸摸自己良心,你们善居里的何氏是不是靠着何文关系,才一步一步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何文刚死不久,你们就做出如此违背良心的事来,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胡说!”何虎脸色大变,他这事做的十分隐蔽,就是善居里的乡亲都不知道,这何宇如何知道的,一定是郭氏这个贱人告诉他的!
越想越生气,何虎又指着郭氏骂道:“你这贱人竟然在外人面前诋毁我,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要去抓郭氏,却被吴咏挡在面前,死死拦住。
何虎几次想越过吴咏而不得,于是呵斥道:“你这小孩是哪家的?赶紧滚,别耽误老子的正事,小心一会连你一块收拾了。”
吴咏冷冷得看着他,“你刚才所骂之人是我母亲,你说我是谁。”
何虎看看吴咏,又看看郭氏,然后指着郭氏的脸,骂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竟然背着我大哥和外人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我现在就先收拾了这个野种,然后再收拾你。”
说完,就要朝吴咏动起手来,而卓文宣因为忙于照看两小,此时已来不及相护。
眼看吴咏就要遭到何虎的毒手,这时何虎身后的人群突然站出一人,一把握住何虎的手臂,阻止他伤害到吴咏,然后笑道:“何二哥何必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何大嫂进何家不过十年,而且第一年就有了何叶,哪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何二哥肯定哪里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