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吴咏每次带它来学堂时,都会有很多孩童来摸它,尤其是荷花,因为年纪小,经常骑到旺财身上,惹得它每次看到何草都会跑开。
吴咏在卓文宣的书房中看了会书,又练了一会字,感觉有些疲倦,便走出学堂。
站在学堂门口,吴咏一看就看到不远处正在捶洗衣服的郭氏和成昭。
因为复望里只有中心处有一口大水井,因此妇人们浆洗衣服都会到此处来。
时下不比后世,没有搓衣板,没有洗衣皂,这时的妇人们洗衣服都是用一种棒槌,通过不断捶打衣服,让衣服变得干净。
这种棒槌表层被打磨抛光得非常光洁,以至于在捶洗衣物时不会损害布料,还有专门用于抓握的手柄,使妇人们用起来颇为轻便省力。
实际上,这种原始的洗衣服方式,洗衣的干净程度并不比后世的洗衣机差多少。
因为衣物被水浸湿,通过用棒槌敲打时,衣物中的水分因为遭受棒槌的工作压力,连水带污垢,一起被挤压出衣物外,沿着斜坡流到沟壑中。然后经过漂洗,衣物里的污垢再次被稀释。
就这样一次次地敲打,使得衣物愈来愈整洁干净,以达到清洗衣物的目的。
不过这样的洗衣服方式,确实非常累人,一般的妇人都是一次洗很少量的衣物,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劳累。
有时候人只要有希望,即使非常的劳累也认为是值得的。
就比如,此时妇人们捶洗衣物,明明已经满头大汗,但是听到学堂中的孩童们正在吟诵吴咏作那首《咏鹅》诗,都是笑容满面谈论着。
“这首诗写得真好,我只听了一遍,便能吟诵出来了。”说着,这位妇人便大声吟诵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其他妇人听罢,顿时嬉笑打趣起来。
“柳小娘真是贤惠聪明,刚成婚,就给夫君洗衣服,这会又学会了吟诗,看来朱旺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嘻嘻,我听说朱旺去柳家提亲时,被柳小娘子的大兄为难,她都急哭了。”
“我可是听说朱旺就是因为听了柳小娘子的话,才第一个跟吴咏学做宴席,现在每次做宴席,别人都指名让朱旺去,真是羡慕死了人。”
乡里人最不缺八卦,尤其是一群妇人在一起时,聊起别人的八卦来,真是滔滔不绝。
柳小娘新婚不久,脸皮本来就薄,被这群妇人打趣调笑后,不禁有些满脸通红。
郭氏看她垂着头,只顾一遍遍捶洗衣物,便开口笑道:“你们别调笑她了,她才来咱们复望里不久,面子还比较薄,若是因为这事,今后不敢来洗衣服了,那可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郭氏既然开口了,妇人们便停止了对柳小娘子的打趣。她的面子,大家肯定要给的。因为吴咏的关系,复望里的人现在可是对郭氏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她这一开口,其他妇人顿时调转矛头,开始纷纷吹捧起吴咏来。
“柳小娘只知道《咏鹅》诗写得好,却不一定知道这诗乃是吴咏所作,五步成诗的神童,可是连五姓家主们都夸赞不已的。”
“神童什么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吴咏贤侄能将太虚吃食免费传给天下人,就是圣人在世,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咱们复望里的人可都是沾了吴咏的光了,若是没有他,咱们今年肯定还要靠着借粮度过这个春荒。”
“要我说,这都是怜娘带来的福气,她一来我们复望里,吴咏侄儿就恢复正常。”
“谁说不是呢,吴咏侄儿能有今日的悲天悯人心怀,怜娘却是功不可没啊!”
郭氏听到大家这样说她,长久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她在吴咏两岁时,抛弃了他,另嫁他人,虽然是在父母兄长逼迫之下,但她自己也有私心。最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重新回到吴家,因此她一直担心别人说她的不是。
如今众人的话,不论真假,总算让她心里踏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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