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面色一正,道:“你的五位姊妹倒也罢了,平日里有长辈看管,应该不会对你产生困扰,但我那位堂弟可不是好相与的,他自幼被祖母娇惯,脾气可是怪异得很,你住在府中勿要与他发生冲突。”
吴咏听完,顿时心中有数了,他没想到鬲候府竟然如此阴盛阳衰,偌大的侯府只有三个男主人住。据说这侯府可是占地八十宅,他家一宅之地,一家六口住起来就感到空旷,真不知道真八十宅住起来是个什么样。
就这样无聊地想着,马车很快来到鬲候府大门前。
此时正有几个仆人在巡视,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少君回来了啊,刚才太夫人还派婢女来查看呢。”
“去后院通知一下太夫人,就说吴咏到了。”
朱垣将马车交给仆人处置,随即就要拉着吴咏进屋。
“兄长稍等,我还有三位同伴要等。”吴咏还想等成昭三人一起。
不成想朱垣拉着他就走,“放心吧,你的那几位同伴,自有仆人安排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随我去见太夫人。”
吴咏被朱垣拉着,却不进正门,只从一侧的角门进入。
两人刚来到后院时,便看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吴咏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鬲候府的太夫人卓氏,刚想要见礼,却被卓太君扶住。
“好孩子,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咱们五姓家族的麒麟儿到底是何模样。”
说着,也不等吴咏反应,就将他拉到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不错,不错,剑眉星目,果然是一副好姿容,怪不得宛城的五姓家主那边都传书与我说你是当世难得的奇男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嘻嘻,母亲这话可没说到点上,这吴家侄儿可不仅是姿容好,才学品行也是一流的,要不然怎能得天子相招。”卓太君右手边的妇人,也跟着起哄道。
卓太君被她一打岔,这才想起正事来,于是指着妇人给吴咏解释道:“这是你姑母。”
随即又指着另一边的两位妇人道:“这是你大伯母,二伯母。”
吴咏一一上前见礼,又惹来一阵调笑。
这时卓太君又指着身后的一群少年男女说:“这是你堂嫂。这是你大堂姐钗凤,二堂姐钏凤,三堂姐玉凤,堂妹宝凤,堂弟朱孜,表妹任蕙。”
吴咏上前一一与他们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都是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吴咏。
之后,卓太君便带着众人到屋内坐下,又询问了吴咏一些事迹。
吴咏捡一些乡里的日常趣事,当做讲故事一般,说与众人听。
之后又被问到太虚幻境的一些事,吴咏也都回应得体。
众人见吴咏年貌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虽是乡下出身,却又不卑不亢,顿时多了几分亲近之色。就连朱家四风,也逐渐消除与吴咏的生疏感,开始围着吴咏问东问西起来。
这让一旁的朱孜颇为不爽,一直以来,家中众人都是围着他转,这突然间冒出来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子,抢了家人的关注,让他十分不开心,因此他忍不住高声喊道:“我听很多人说,你能五步成诗,不如你现在就作诗一首如何?”
吴咏见屋里的众人都盯着他看,却没人出来阻止,似乎也有考校的意思。于是想了一下,便开口吟道: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这是后世北宋时期汪洙《神童诗》的开篇四句,倒是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就连刚才还嚷嚷的朱孜,此时也是吃惊地看着吴咏。他虽然年幼,却不傻,自然明白吴咏作此诗的用意。
是晚,朱泚回到家中听闻此事,便将吴咏喊来,对他说道:“你明日准备一下,随我一起进宫面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