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大司农府前院的演武场,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连射三箭,每箭都正中靶心。
不远处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见状,立刻拍掌欢呼道:“表兄太厉害了,竟然三箭都射中同一个位置!”
少年脸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有些自得道:“这有什么!当年飞将军李广能一口气连射九箭,我跟他比,还差得远呢。”
“区区一个庶子,真不嫌害臊!人家飞将军李广怎么说也是秦朝名将李信的后代,你一个妾生子,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少女身边,一个八九岁的稚童,满脸嫌弃道。
这句话,一下就点燃了少年的怒火,“曹德,你欺人太甚,看我今日不教训你。”
说完,少年就将弓箭一扔,快步冲到稚童面前,刚想要动手,却被另外两位少年抓住手臂。
年龄大一些的少年先开口道:“阿瞒,你这是做什么?曹德还小,说话口无遮掩,你作为兄长,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另一位年纪小些的少年,看起来年龄与少女的年纪差不多大,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兄长,若是让父亲知道,咱们少不得又是一顿责骂。”
这时少女嘟着嘴,不满道:“曹彬表兄,曹玉表兄,曹德表弟,你们再这样说曹操表兄,我可要告诉姑姑去了!”
“呀,表妹,我们闹着玩呢,你可不要去乱告状哦!”
四位少年正是曹嵩的长子曹操,次子曹彬,三子曹玉,幼子曹德。而少女乃是他们舅舅的女儿丁茸。
曹嵩的正室丁夫人生有两子,分别是曹彬和曹德,而曹操和曹玉则是妾生子。因为曹家都是男丁,丁夫人为了改变府里阳盛阴衰的气氛,便将大兄家的女儿丁茸接过来陪伴。
有了曹彬和曹玉的阻拦,曹操只有愤恨地瞪了曹德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这里。
“表兄,等等我啊!”丁茸急忙追过去。
曹操心里憋屈,正无处发泄,见丁茸跟过来,不由对她吼道:“走开,别来烦我!”
丁茸一愣,随即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下曹操可捅了马蜂窝了,曹彬三人立刻将曹操围住。
“曹阿瞒,你竟然敢欺负表妹(表姐),看我们今日怎么教训你!”
曹操不屑地看他们一眼,“让开,别逼我动手!”
“动手就动手,我们还怕你不成!”
眼看四人就要动起手来,丁茸赶紧站起来,拦在中间,泪眼朦胧地哀求道:“我求求你们,不要动手好不好!若是被姑父知道,肯定又要责罚你们了。”
曹德立刻大声嚷嚷道:“表姐,到现在你还在维护这个妾生子,他都把你弄哭了。”
丁茸赶紧擦干眼泪道:“我没哭,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曹操见丁茸如此维护自己,心里也有些感动,伸手将她拉到身边,一边用衣袖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痕,一边柔声道:“刚才都是我的不是,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该对你发火的。”
“嗯!”丁茸任由曹操给她擦去泪痕。
曹彬三人站在一旁,尴尬地直挠头,当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位仆人气喘吁吁跑过来禀告说:“四位少主,府里来了贵客,主君让你们都过去一趟!”
众人俱是一愣,曹彬最先反应过来,询问道:“可知来的是何人?父亲为何要我等去见客?”
仆人想了想,答道:“主君没有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来人是一位大人跟一位少年,主君称呼他们鬲候和吴侍读。”
“我知道了,是天子侍读吴咏,前几日父亲说过要介绍吴咏给咱们认识!”曹德一听,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应,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走吧。”曹彬对仆人点点头,然后带着曹玉一起离开。
“你先去找母亲,我也去会会这天子侍读吴咏。”曹操见状,对丁茸嘱托一句,也赶紧跟了过去。
丁茸见四位表兄弟都扔下她不管,去见一个陌生人,不由跺跺脚,紧随其后。
前厅这边,吴咏和朱泚刚坐下不久,便看到一位稚童,气喘吁吁跑进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喊道:“父亲,吴咏在哪里!”
曹嵩满头黑线,怒斥道:“曹德,不得无礼,吴咏也是你能喊的吗!还不赶紧给吴侍读道歉,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哦!”曹德转身来到吴咏面前,盯着他仔细看了许久,才有些失望地开口道:“没想到你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也是和我们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他们都说你是太虚仙君转世,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
吴咏先是被他盯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听他这样一说,不禁有些汗颜,一时也没想到如何回答他。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三位少年,他们没有像曹德一样,大喊大叫,而是恭敬地走到曹嵩面前,见礼道:“父亲!”
曹嵩对他们点点头,随后一指吴咏这边道:“这两位是鬲候朱泚和天子侍读吴咏,你们去跟他们见礼。”
三人急忙过来见礼,“见过鬲候,吴侍读!”
朱泚让他们起身,随后笑道:“我与你们父亲同辈相称,你们与吴咏也同辈相称吧,年轻人嘛,勿要太过生分了。”
曹嵩哈哈笑道:“某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吴侍读是什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