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面色红润,看起来很有精神。阿青也换回了女装,看到吴咏,也没有当初那种胆怯畏惧的心理。
吴咏看了他们一眼,便将《天仙配》的故事递过去,笑着说:“赵伯,这是我新写的故事,这次老夫人的寿宴上,我打算按照这个排演,你看看是否可行?”
赵伯一听吴咏又写了新故事,浑浊的眼睛顿时清亮起来,他急忙接过纸张,便目不转睛看起来。
“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肆力田亩,鹿车载自随。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以供丧事。主人知其贤,与钱一万,遣之。三年丧毕,欲还主人,供其奴职……”
吴咏见赵伯看得如痴如醉,便不再管他,而是转向阿青问道:“听说你最近在跟鄢展学习剑术?是想学白蛇传里的小青,行侠仗义吗?”
见她认真地点头,吴咏笑着鼓励道:“那你可要努力学,等学成后,我单独给你写一个故事。”
“真的?”阿青眼睛亮亮地盯着吴咏。
吴咏故作不悦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也来府里多日了,何曾见过我言而无信?”
阿青皱着眉头思索一阵,然后摇摇头。
吴咏笑道:“你看吧,我既然承诺你了,只要你能剑术有成,我就一定会兑现诺言。”
“我会努力的!”阿青坚定道。
接着吴咏又问她近日的生活,阿青一一如实回答,就连赵伯教导何人排演皮影戏,她都如数家珍地给吴咏说了。
两人说话工夫,赵伯也已经看完《天仙配》的总结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赵伯拿着纸张,怔立许久,才叹息道:“这《天仙配》的故事,不比《白蛇传》差,没想到小郎君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能力,故事构思得如此精妙绝伦,当真是让老朽汗颜啊!”
吴咏对于他的夸赞并未放在心上,这些都是后世人的成果,他只是借鉴抄录而已,与那些人,他就完全不值一提。
转眼便到了七月初一这日,鬲候府和泛乡侯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
待夕阳西下,两府门前便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他们都是听说卓太君过寿诞,会在今日傍晚排演一出叫《天仙配》的皮影戏,因此许多人刚吃过晚食就等在这里了。
当然不仅是这些百姓,就是卓太君听说吴咏特意为他的寿诞编排一出皮影戏,也表露出十分浓厚的兴趣,吩咐仆人给她留一个靠前的位置。
因此等皮影戏开始前,卓太君到来时,便看到两府的女眷全部赶来,等候她多时了。
卓太君见此,笑着说:“你们都来了啊!今日的人可真多啊!”
“今日是专门为老夫人寿诞排演的皮影戏,我等作晚辈岂能不来凑凑热闹,沾沾福气!”
“就是,老夫人真是羡煞旁人矣!这么多百姓陪着过寿诞,天下少有啊!”
“嘻嘻,祖母过寿诞,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跟着涨了不少见识。”
……
“哈哈,都是晚辈们孝心!”卓太君对于众人的吹捧,十分受用。
就在众人说笑的时间,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已经开始了《天仙配》皮影戏的排演,台下很快便安静下来,众人不知不觉沉浸在这扣人心弦的表演中。
随着剧情的推进,那些经典的唱词开始一一出现。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听到这个,在场的妇人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向往,她们大多虽已嫁人生子,但对于这种纯粹的男女爱情,还是止不住地羡慕。
就连卓太君也惊叹道:“没想到吴咏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便这么细腻,不仅孝心可嘉,而且才学兼备,有这么一个后辈,当真是祖宗显灵。”
说完,她又开玩笑似的对身边的少女们说道:“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错过如此郎君,你们以后可有得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