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夏育和张恺三人听罢,面面相觑起来,他们没想到十常侍竟能猖狂到如此地步!
还是张恺年纪小,脾气比较冲动,一拍桌子,怒声道:“简直可恶!难道朝廷中的百官公卿们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吗?如今天子尚且年幼,是非观念薄弱,为君之道,也尚未习全。这样被十常侍胡闹下去,天子早晚有一天也会步入桓帝后尘。”
田晏急忙劝道:“张恺贤弟慎言啊,天子岂是你我可以随意议论的额,小心传入有心人耳中,到时你要受到惩戒,就是将军也会被问罪,得不偿失啊。”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以言论罪,商纣夏桀也未敢如此。”张恺硬气道。
说着,他声音小了些,“何况今日厅中只有将军与我等四人在,断不会传出去的。”
接下来,他又丧气道:“早知道你我就不来这洛阳了,平白受这窝囊气不说,还未有自由,哪有我等在西域逍遥自在!”
这时,段颎也叹气道:“你们来洛阳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比以前的边关生活,你们难道就没有想法吗?咱们在边关拼死拼活,每日也只是风餐露宿,可是这些洛阳的达官贵人呢,只顾结党营私,却还能日日笙歌。”
说着,他正色道:“我就是不想咱们边关的将士以后求路无门,才想着在这朝廷中闯出一片属于咱们的天地,方不辜负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
田晏、夏育和张恺三人听罢,不禁被段颎的奉献精神所折服,异口同声地拜道:“我等愿为将军赴死!”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段颎将三人扶起。
四人重新归位,商议各种可行的对策,以及能争取到的百官公卿们。
当然他们都对吴咏有好感,尤其是吴咏愿意接纳洛阳皇庄的伤残士卒,这让他们自动就将吴咏划分到他们这一边。
众人商讨许久,眼看天色渐晚,这才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夏育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属下有一件事想要禀告将军,却又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
段颎面有不悦道:“你我两人在西域并肩作战多年,又同为姑臧县人,虽有主属之别,但吃则同桌,卧则同榻,堪比兄弟之情。我也没有当你们是外人,说话何必吞吞吐吐,徒惹人不痛快!”
夏育有些感动,于是开口道:“近来有不少皇庄中的士卒向我反馈,执金吾董宠仗势欺人,逼他们交了不少钱财。”
段颎一怔,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夏育不急不慢说了原因。
原来这炒菜已经在皇宫闻名了,永乐太后董氏听闻种植蔬菜能挣不少钱,便让执金吾董宠去操作一番。
董宠是天子刘宏生母孝仁董皇后的哥哥,天子刘宏的亲舅舅。
建宁元年(168年),刘宏登基为天子。同年闰三月甲午日,天子刘宏经太后窦妙同意,追尊已故的父亲刘苌为孝仁皇(只称皇,而非帝),其陵墓称为慎陵,尊母亲董氏为慎园贵人。
建宁元年(168年)九月,大将军窦武在与宦官斗争中失败被杀。建宁二年(169年)正月,天子刘宏派遣中常侍从河间国迎接生母董氏到京都洛阳,并将董氏的哥哥董宠、侄子董重也征召到洛阳。
同年三月初三日,天子刘宏尊母亲董氏为孝仁皇后 ,居住在南宫嘉德殿,宫殿称为永乐宫(董氏因居永乐宫,故称永乐太后),任命董宠为执金吾 ,董重为五官中郎将。
执金吾秩为中二千石,其职务主要是典司禁军和保卫京城﹑宫城的安全。执金吾每月要绕宫巡查三次﹐以预防和制止宫外水火之灾和其它非常事故。另有属官武库令丞,掌管兵器制造和贮存。
董宠接到永乐太后董氏的命令,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洛阳有不少皇庄是天子的私人财产。但他没想到洛阳所有的皇庄都是租借给百姓种植,而且还是免赋税那种,这让他心里极为不平衡。于是便想千方百计地从这群百姓中榨取一些油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恰好这时吴咏牵线搭桥,为皇庄的百姓从中常侍手中购买粪水来肥田。
这就让董宠看到了可操作之处,于是他便以粪水臭味熏人,影响洛阳形象为由,对两方之人皆收取一定的钱财。
平白多出一笔费用,皇庄的百姓当然不愿意了,纷纷找到夏育诉苦。
而宦官那边的负责人,也通知了十常侍。曹节等人因为不想与永乐太后董氏起冲突,也就忍气吞声了。
段颎听到这些,却是冷冷一笑道:“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些钱财只怕他是有命拿,却没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