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既然找上门来,想必也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让母亲以后难做,倒不如答应下来。
更何况,母亲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吴咏要是再拒绝的话,那郭氏可就真的是在儿子面前颜面尽失,无地自容了!
因此,吴咏只能反手抓住母亲的手,安慰道:“好了阿母,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答应您,都听您的还不行么!”
“嗯~”郭氏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笑容,她亲昵地拉着吴咏的手掌,喜滋滋地说道:“咏儿,咱们可就这么说定啦,你可不许反悔了呀!”
吴咏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的回答道:“嗯,不反悔~”
听到吴咏的保证,郭氏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眼见事情即将尘埃落定了,郭氏不禁又心疼起自家儿子来了,只见她略带一些担忧地说道:“咏儿,你舅父他们,功利心太重,等见了面,他们若是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你也不必看着阿母的面子,答应他们。”
“呃~”吴咏闻言,神情微微一愕,随即不禁哑然失笑道:“阿母,您多虑了!他们敢开口,我也不能轻易答应啊,我如今在洛阳的鬲候府寄住,又身为天子侍读,一言一行都有人监督,不说身不由己,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做主的。”
“嗯?”听到吴咏的话,郭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她直愣愣地盯着吴咏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微皱道:“咏儿,按你这么说,你舅父他们若是想跟着你做事,也是不成的了?”
“对!”吴咏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郭氏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如释重负道:“这样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也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就想着不劳而获!”
郭氏说着,又转过身,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对老夫人询问道:“姑母,你看我这样的安排如何?”
老夫人盯着郭氏看了许久,就在郭氏有些发毛的时候,老人开口了,“怜娘,你我同为女人,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如今咏儿有出息了,你不计前嫌,想让吴咏拉扯一把你的那些兄弟侄子,这我也能理解的。”
说着,老人又叹息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咏儿的事业刚刚起步,你就把你这些兄弟侄子引见给咏儿,这会让五姓家族的人怎么想?”
老人不顾郭氏的煞白脸色,继续说道:“咱们五姓家族同气连枝这么多年,吴咏刚去洛阳时,又受了人家不少的恩惠。如今他刚有些出息,还没有照顾到自家人,你便要他去拜见那些姻亲,这些我都不反对。”
说着,老人面色一变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拜见可以,若是你的那些兄弟侄子今后敢缠着咏儿不放,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瞧姑母说的,我还能让自家孩儿吃亏嘛!”郭氏有些尴尬地说着。
老人呵呵笑道:“这样最好!既如此,你明日就带着咏儿回去一趟,礼物什么的都带着,也别让那边小看了咱们。至于何叶何花就留在家中,这次先让吴咏去认认门,等年后,他这个做兄长的,再带着妹妹们去探亲。”
“知道了,姑母!”郭氏回应一声,然后便带着何莲何叶何花三女离开。
这时屋中还余下吴咏成昭以及老夫人三人,这时老夫人将吴咏和成昭都拉到床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如今生活在外面,祖母最是放心不下你们。咏儿自小就心善,看不得人间疾苦,将来说不得就会吃大亏。”
说着,老人对成昭道:“小昭,你以后一定要看住吴咏了,不要让什么人都往他身边凑!”
“我知道的,祖母!”成昭回应道。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对吴咏说道:“明日你去拜见你的那些舅父们,一定要记得亲疏有别,别碍着你母亲的面子,什么都敢答应!”
“嗯~“吴咏顿时点了点头,笑道:“祖母放心便是,孙儿心中有数呢。虽然我与舅父以及表兄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都是割不断的!但是超出我能力之外的事情,孙儿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在这个讲究孝道的年代,血缘是世间最容易产生亲近感以及建立牢靠稳固关系的纽带,因此在大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一种常见的事情。
诸如十常侍那群权势宦官,面对前倨后恭,找上门来的穷亲戚时,都要碍于血缘关系以及情面,而一掷千金,给足了亲朋好处。
因此,就算是吴咏与母族不怎么亲厚,但却依然没办法无视他们。
更何况,复望里的乡亲在吴咏的教导下,得到了不少好处,若是对母族弃之不顾的话,难免要落下个厚此薄彼的名声。
到那时,母族的人必视他如仇寇!这反而有些弄巧成拙。
吴咏虽然不可能会怕那些人的仇视,但也不想将两方的关系搞得太僵。
与其逞一时之气,反倒不如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即便不能拉拢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给自己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