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秋将匕首收进衣袖,鲜血浸过衣衫渗出来凝聚成滴落在地,他毫不在意,甩着袖子大步向前走,小豹子落在后面,反倒成了他带路。
身后一路的蛇尸,他看也不看,蹦跳着躲过血聚成的小洼,沿着原路返回,到了最近的岔口他轻轻抱怨道:“就不能让我走个畅通些的洞穴吗?”
小豹子低声呜呜着,提醒他另一处洞穴内藏有幽岩豹。他毫不在意,回首冲小豹子点了点头便接着向前走。
既然要出去,就一定会遇见战斗,一次可以,两次可以,只要他想出去,多少次都可以,坐着等不来出路,还不时遇见猛兽。
与其被猛兽找上门,不如主动去寻,至少,至少,能占个勇敢的好名声。
他站在三条路的岔口,一条通往庇护所,一条是充满蛇尸的死路,面前这条有凶猛的幽岩豹。
抬腿,迈步走进去。
这条洞穴很干净,碎石比之前走过的任何一条路都少,并且都成条状排布延伸向前,就像有人捻的爆竹引线,连向洞穴深处。
除了碎石少,这条洞穴内的明石也有不少掉落下来,光线达不到的地方昏暗不清,光线重合的地方明亮刺眼,对比极为鲜明。
与之前洞穴的异处使寒云秋更加紧张,他开始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这次没有前两次那么强烈,但他依旧小心谨慎地往前走,手掌处握着刀柄。
小豹子时而在岩壁上快行,时而俯首在地上嗅来嗅去,寒云秋不着急,越小心越好,万一小豹子提前发现了危险不就好办多了?
寒云秋放慢速度,小豹子又成了领路。
赵世龙气喘吁吁地将石猿踹下去,左手紧抓毛竹,右手紧握长剑。长剑上已有几道拳印,皆属石猿所做。
他等石猿重重摔在地上后松开毛竹跳斩下去,未劈到石猿反而在地面留下一道长一丈深四尺的裂缝。他旋即挥剑横斩向石猿,硬生生砍在手臂上。
可是,石猿只裂开个不足一寸深的口子,鲜血也只流出少许,反观长剑,则又崩开个豁口。
崩就崩吧,反正不心疼。
一剑中,斩不停。
只要打中敌人,就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量在短时间内给他造成巨大的爆发性伤害。等他回过神时,很可能已经重伤。
极宗不停地让他们练习劈、砍、挑等一系列基础动作,为的就是使其能够流畅迅速地使出。
一阵眼花缭乱的急斩过后,赵世龙立马后撤。旧力已消,新力未生,他极易被石猿攻击而无还手之力。
做事要知进退,做人不能贪得。
果不其然,石猿被这一顿急斩彻底激怒了,它迈开左腿,用力蹬地,跃向赵世龙,右拳上有蒙蒙土褐色包裹,使其坚如磐石,重若青山。
赵世龙拿剑去挡,一声清脆的“啪”响后,石猿瘫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一道长长的裂痕从它的胸膛延伸至胯骨,切口光滑如镜,是一击致命。
赵世龙将破烂的已缺了一半的长剑扔掉,空着的右手自然地接过左手的新剑,这不是外出必备的长剑,这是他自己的佩剑,上战场斩妖魔的宝剑
阳光穿过竹林洒在地上,洒在他的脸上,微小的尘埃绕着阳光来回飞舞。
赵世龙抬头望向天空,尽管视线被茂密的竹叶阻挡,还是能看到炽热的太阳。
“天亮了,这么久啊。”他感慨道,通体赤红的长剑被阳光照映得快要燃起来,剑柄底部刻成的大字璀璨夺目——龙。
他撒开宝剑,踩上去,似一道虹光冲破丛林的束缚,停在高处。即便双目直视金乌也毫不畏惧,良久,他面带微笑地吐出一个字:“光”。
寒云秋越向前走越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幽岩豹早该出来了,要知道它们的领地意识极高,不会轻易擅闯别人的领地,更不允许别人闯入自己的领地,这么长一段距离,早该蹦出来攻击他了。
可是,现在的境遇就像是这是一座空洞穴,没有豹子,没有人来过,这里的一切都是维持了很久以前的模样。寒云秋走在洞穴内不知晓时间的流逝,就像走在时间之路上,从一开始走到现在,对时间模糊的概念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烂柯仙境”。
再往前走一段路,眼前的情景让他立刻将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甩出脑海。
洞穴的璧顶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尽处矗立着一座宏伟的高台,一头一人高的硕大野猪瘫在地上,旁边立着一条四层楼高的巨岩角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野猪身上流出的鲜血依旧温热。
这条蛇不知活了多少年,头上的隆包已裂开露出里面尖锐的独角,这条“陆地蛟龙”一尾巴能把他打得五脏俱碎,登时成一滩烂泥!
他被这条巨大的巨岩角蛇镇住了,一时间竟无法动弹,马上,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回过神,而他恢复的第一时间就是赶紧喊道:“小豹子快跑!”。
懂了,之前那些疑点都水落石出了,那些碎石不是被压成了粉末就是被压到两侧,怪不得明石会掉,怕是这蛇进洞时扭动身躯擦掉的!
之前怒吼的幽岩豹不见踪影,怕是也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