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拿出上好的,独产于念生大陆的“玄夜茶”来招待,茶水清甜,颜色深沉清澈,喝进去对修炼灵力调养神魂还有莫大好处。
四座宗门来的都不是宗主,也不是二把手,是些年老有资历的长老,位置大约处在第一梯队的权力次中心,既不让人觉得冒犯,也没让人觉得轻看。
他端着茶水时不时呡上一口,开口闲谈,等着他们各自露出目的。
熔天殿的长老姜远志最先提到寒云秋,他说:“前段时间我们宗门的万界柱发生异动,不知是从哪一片大陆射出的光芒,照在万界柱上亮了整整三天。”
阮晓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面带微笑地大方承认道:“是我极宗的万界柱发生异动,不知那预言壁画同其有何关联,在传承者身份刚一揭露之时就兀自飞天传信。”
姜远志毫不意外,阮晓说的是事实,但还没到他感兴趣的点上,无奈,他只能主动往下说:“不知传承者身在何处?”
“前段时间历练归来,许是还在休养。”
农华宗和华容殿的长老微微回头,秋书雪和左焕白轻轻点头,他俩就又不着痕迹的转了过来。
只有方灵宫的长老,既不开口也不示意,仿佛早就把寒云秋查了个底朝天一般。
姜远志性子急,且毫不避讳目的,直接开口询问:“我等何时能够拜会?”
阮晓故作沉思,而后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应该清楚,我阮晓是用什么手段留下他的。如果连什么时候见,见什么人,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是绝不会照做的。”
姜远志点点头,想着反正现在也看不了,就不客套应酬了,不如到时候亲自登门看一看,便起身告辞,绝不拖泥带水,还没等阮晓回答,就已经扭身出了大殿。
姜远志刚出门,方灵宫的长老常寿陵就紧随其后,同样起身领着自家弟子作揖告辞。
殿内只剩下华容殿长老吴洞虹、农华宗长老山连松和他们各自门派的弟子。
阮晓端起茶杯重新小口品尝,神色比刚才要更加平和。
这次他主动提起寒云秋,说:“郭长老带你们历练没受什么伤吧?”
左焕白和秋书雪摇摇头,道:“没受什么伤。”
山连松问秋书雪:“梅鹤青呢?他怎么没来?受伤了?”
秋书雪知道梅鹤青的性子,但当着外人的面她自然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搪塞给寒云秋,说他们两个有事,具体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左焕白听他们说来说去,大约看出端倪,重点还在寒云秋身上,只是心里并不敌视,不知道抱着什么小算盘。
可她身为核心弟子,自然不可能甩了两家宗门的面子拂袖离去,她没熔天殿那么性急,也没方灵宫的豪横。
当面修炼也是大不敬,只能暗暗出神,暂时当个傀儡。
话题还没展开两句,阮莹莹从正门踏步而来,对山连松和吴洞虹分别作了揖。
阮晓放下茶杯,笑问:“送去了?”
阮莹莹点点头,道:“送去了。”
接着,她转头向山连松道:“山长老,梅鹤青正和寒云秋待在一起,说他待会儿再来,希望您不要介意。”
山连松摆摆手:“不会不会,他那孩子啊,我了解,无非是顽皮些,我还没小肚鸡肠到这般地步,毕竟自家孩子。”
阮莹莹点点头,走上台阶立在阮晓右侧身后。
吴洞虹道:“我听闻莹莹和寒云秋之前比试过一次,不知那寒云秋实力如何?”
阮莹莹看看阮晓,见他同意后,道:“同境界,只使用一式灵技的情况下,我输了。”
吴洞虹点点头,道:“不愧是传承者,天赋就是好。”
山连松正要开口,却见秋书雪在偷偷练习画符,会心一笑道:“书雪,咱们回去再画吧?”
秋书雪猛然抬头,尴尬地笑笑。
“咱们聊得太无趣了,把小姑娘都说烦了!哈哈哈哈!”吴洞虹笑着起身,道:“山老头,你这弟子今后大有作为啊,能在阮宗主面前淡定画符,这般心性不是谁都有的。行了,我估计焕白也该练剑了,就先告辞吧。阮宗主若还有事,我随叫随到。”
山连松与秋书雪同样起身,道:“那我也先告辞了,小家伙们还要修炼,他们拉不下脸,我舍得。宗主,有事传唤即可。”
阮晓起身相送,留步殿门,目光越过众人,直达长城外黑压压的煞气,笑容渐渐消失。
山连松和吴洞虹的住处有专人指引,与弟子们不在一起,一群人便分道扬镳,各干各事去了。